第38章痛
“你跟他一样混蛋。”
邵柯若声音很淡，“现在下来，我带你走，或者，等下周季自山出来，你可以跟他父女团圆。”
季如绮沉默。
空气中，只有浅浅的呼吸。
“邵柯若，你知道一个人什么时候最可悲吗？”
邵柯若眸色深深，缄默。
季如绮：“是她在原生家庭不幸福而渴望另一个男人回护的时候。”
这跟从一个深渊跳入另一个深渊没有区别。
邵柯若沉声：“季如绮，机会只有一次。”
季如绮重新躺回到床上，倦怠而慵懒，“邵柯若你是不是还爱我？”
邵柯若：“你不配。”
季如绮声音很轻，她还在问：“……邵柯若，你还爱我吗？”
夜色浓、星光暗，寂静笼罩，岁月无声。
邵柯若下颌紧绷，许久都没有开口。
季如绮也随着他的沉默思绪黯然。
数秒钟后手机那头传来邵柯若一声冷笑，泠然挂断了电话。
等季如绮再趴在窗前往外看的时候，那辆车、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驱车离开的邵柯若一脸肃杀的冷冽，车窗外大厦缤纷绚丽的灯光秀投射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亦不曾驱散他心头阴霾。
季如绮，邵柯若他不可能还爱你。
次日天光大亮。
季如绮坐在后院的秋千上，看着不远处那棵郁郁葱葱的梧桐树。
周政南温声：“如绮，陪我去一趟医院好吗？”
季如绮慵慵懒懒的将脑袋靠在一侧秋千上，踢掉鞋子，赤脚在空中悠悠晃晃，“你是觉得我有病，还是你有病？”
周政南从小就拿她没什么办法，“就只是去做个检查，你没事的话，我才能安心。”
季如绮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有病的人不是我呢？”
周政南轻笑，哄她：“那你当是我病了，陪我去一趟好不好？”
季如绮指的人也并不是他。
可周政南不明白。
就算他们一起长大，该不懂的还是不懂。
“我不会去，周政南你以后要是再提及这件事情，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赤脚从秋千上跳下来，绿草地搔着她的脚心，季如绮又回头拎起自己的鞋子离开。
周政南忙追上她，轻哄着：“好了，以后这事儿我不再提，你不想去我总不会逼你，我什么事情不是都顺着你来……别生气了，嗯？”
这天起，周政南也真的没再提要带她去医院看心理问题的事情。
而季父也真的被保外就医。
就在季母所在的医院。
四年牢狱生涯让季自山年老了十岁，两鬓斑白，却依旧身姿挺拔，依稀能窥见年轻时候的俊美。
季如绮来时，季自山正在病房牢牢握着妻子李见女的手，涕泗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