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宁侯差点跳起来骂街!
皇上看了镇宁侯一眼,沉声问外面的小内侍,“她人呢?”
“启禀陛下,徐西宁将东西全部送往兵部了,白银十万两并着物资清单送进宫来。”
按理说,徐西宁是无召无法入宫的。
纵然是捐钱,她的单子也送不进来。
但元宝的干哥哥在宫中当差,便把清单和银票给她捎进来了,而御前回禀的这个小内侍,正是上次传旨拿了徐西宁厚厚一个红封的小内侍。
这话,自然也就送到了御前。
皇上倒是没多问,只让人把银票和清单呈上。
镇宁侯跪在地上,汗如雨下,“还求陛下看在臣多年劳苦的份上,再给犬子一个机会,西北军的军费,臣愿意捐……”
镇宁侯一咬牙,“捐三十万两。”
皇上看着清单上列下的药品,都是军中最紧俏的药膏子,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调配而成,效果自然是比朝廷给军中的那些要好很多。
看着这些药品,皇上不免想起十来年前,他曾去过一次西北战场。
当时鏖战激烈,西北军伤亡惨重,那时候最缺的就是这种药。
皇上至今无法忘记赵巍因为筹不到药而通红的眼。
忘不掉那些随军军医因为没有药无法医治受伤将士的痛苦而压抑的哭泣。
也忘不掉那些铁血悍将最终死于药品不到位的凄惨。
徐西宁……
有心了。
目光顺着那清单的边沿,看向镇宁侯。
“西北一事,究竟如何,等赵巍进京之后,朕自然会仔细问清楚。”
皇上说的一字一顿。
镇宁侯心跳如雷。
“但傅筠当街杀人在先,唆使手下对京都百姓大打出手在后,罪无可赦,朕念在你先前在西南战场的辛苦,饶他死罪,但免去一切职务,褫夺世子封号,罚银三十万两以充军费,以观后效,至于你,教子无方,罚俸三年。”
镇宁侯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栽过去。
褫夺世子封号,免去一切职务……
“陛下……”镇宁侯哽咽颤抖,想要求情。
却被皇上一声怒喝,“你不要得寸进尺,蹬鼻子上眼!滚!”
等镇宁侯灰溜溜的退出之后,皇上看向旁边的京兆尹,“宋氏……关两天就放了吧。”
至于宋氏当时带去的那些随从如何处置,皇上没说,京兆尹心中有了计较,领命告退。
他们一走。
御书房空下来。
只剩下皇上和内侍总管。
墙角的瑞兽香炉散着淡淡的沉水香,让人镇定凝神的香气却无法平静皇上此时此刻内心的烦躁。
“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沉默了大约一刻钟,皇上哑着嗓子忽然开口。
内侍总管明白皇上指的什么。
他在说傅筠。
褫夺世子封号,免除一切职务,基本等于皇上已经相信,就是傅筠对着西北军放了冷箭。
但这是杀头灭九族的重罪。
单单褫夺封号免去职务,这惩罚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