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既非这世间之人,到佛门来,竟不害怕吗?”和尚问她。
“怕?”魏卿卿微微撑着下巴俯身看他,冷笑:“大师觉得我需要怕什么?我若非这世间之人,方才去大雄宝殿时就该灰飞烟灭了才是,怎么还能来此与你说话?”
和尚盯着魏卿卿这张小脸,眼底的觊觎之色愈明显,却又很快掩饰了下来,只笑:“施主,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啊!”
和尚话未说完,便尖叫起来,黄迎眼疾手快,直接抓了一旁霉的破布塞在了他嘴里,才看向了一侧他被魏卿卿用匕狠狠钉在床榻上的手,眉梢微动。
第三十九章只差一步
“再给你一次机会。”魏卿卿拔出匕,对准了他的眼珠子,微笑:“你是如何找上容锐章,又说出我乃重生之人那等鬼话的?”
和尚苍白的脸上冷汗直冒,他从未想过,这般娇弱柔美的小女子,居然都不与他周旋就敢下这样的狠手!
黄迎看这和尚缓过了神来,才抽了他嘴里的布,顺带警告了他一句:“听闻眼珠子被生生挖去的疼,可比方才的疼要疼上百倍,而且还不会死。”
和尚看着近在咫尺还滴着血的匕,干干张了张嘴想问问魏卿卿怕不怕报应,但话到了舌尖,又忙咽了下去。
她若是担心报应,就不会下这样的狠手了,这个女子,当真狠辣!
“是……”和尚咽了咽口水,嘴唇哆嗦的看着目色幽寒的魏卿卿,开口:“是贫僧曾……”
“叩叩叩!”
不等那和尚张口,平日里无人来的小屋外竟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
紧接着,容锐章笃定而又带着几分威胁的声音便传了来:“魏卿卿,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吗?”
魏卿卿眼神微闪,难不成容锐章现自己掳了这和尚来吗?
不,不可能,以他的脾性,若是现了,他早就得意洋洋的上门要挟了,根本不会有耐心等到这个时候。那他过来只是巧合?
既如此,便决不能叫他现这和尚在屋里。
但还不等魏卿卿想出离开的办法,便听到容锐章吩咐:“来人,给我踢开这门。”
“主子?”
黄迎想去挡住门让魏卿卿先走,可魏卿卿看了看四周,哪里有可以躲藏甚至逃走的地方?更别说现在还有这个和尚了。
和尚抓住机会想喊出声,却没想到匕直接抵在了他的喉咙上,伴着魏卿卿如冰般幽寒的眼睛,和尚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被冻结了一般,哑了嗓子。
小屋的门并不牢固,外面才踢了几下,便被踢开了。
魏卿卿脑子里快转着,想着要么一刀捅死容锐章一了百了,要么,就只能暴露了。
但就在容锐章的目光掠过黄迎,将要看到最里边的魏卿卿跟那和尚之时,一道令容锐章烦躁百倍的声音却传了来。
“锐章侄儿如何在这里,莫非是知道我要与人来此小坐,特意在此等候?”
容彻缓步而来,一身银灰色绣暗纹的长衫,越显得清贵不已,而在他身侧的,便是大相国寺有名的空见大师。
空见看着浑身戾气的容锐章,双手合十:“原来是容丞相。”
空见乃是皇帝十分敬重的大师,容锐章讨好巴结都来不及,哪敢在他面前造次,也立即还了礼,道:“让二叔和大师见笑了,是方才我的一枚印章被这山里的松鼠叼了到这屋子里,情急之下,才命人踢开了屋门……”
“原来如此。”
容彻负手看他:“不过印章倒是小事,方才我听国公府的人来传话,说章老夫人忽然病倒,百善孝为先,锐章侄儿还是早些回去探望的好。”
容锐章气得恨不得撕碎了容彻才好。
明明只比自己大了几岁,却一口一个「锐章侄儿」,又说什么母亲病了……
难不成容彻也现了魏卿卿的秘密,这才是他处处阻挠自己好事的原因?
想到这儿,容锐章心底咯噔一声,若是如此,自己岂非很危险?
不行,决不能叫容彻得到魏卿卿!
容锐章也不管容彻和空见了,扭头就直奔小屋内。
容彻长眸眯了眯,而一侧的空见也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都说容丞相少年英才,儒雅翩翩是个君子,但面对母亲生病和长辈的告诫,居然表现得如此傲慢无礼,实在令人不喜。
但空见究竟是方外之人,只是略略想过,便不再做声。
而容锐章冲到屋子里,却现早已不见了魏卿卿的踪影,只有黄迎一个人在。
“人呢?”容锐章白着脸叱问。
“民女不知相爷在说什么……”
“我问你魏卿卿人呢!”容锐章知道被耍,羞愤的上前狠狠抓住黄迎的衣襟暴怒质问:“你别想跟我耍什么花招,我亲眼看到你跟魏卿卿一起过来的,她现在去哪儿了,若是说不出来,我杀了你……”
“施主慎言。”空见见他竟猖狂到对个良家妇女动手,越不齿,话语间也多了几分不喜:“此乃佛门清净之地,大相国寺更是皇家寺庙,容丞相便是不看贫僧的面子,总也要顾及几分皇家的颜面。”
如此严重的话,容锐章再听不进耳朵里,就真是疯了。
但魏卿卿,他明明亲眼看到她进了这里。方才若不是容彻阻挠,他就可以看到她到底在这里做什么。这样一来,魏卿卿就绝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