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的风有些凉了,从脖子里灌入,让人脊背寒。
容海眼皮垂了垂:“凉野,我带你去塞北。”
秦凉野目光一颤,容海是要救他。
容彻绝不会让自己再坐上那个位置了,若是秦家其他皇子坐上那个位置,绝不会放过自己,唯有去塞北,能保证他不苟延残喘卑微的活着,唯有去塞北,他还可以做一个自由富贵的闲人。
“不了。”
秦凉野漠然笑着拒绝。脸上那丝玩世不恭已经全部消失。
他若是去了,容海就活不成了。
他是个男人,可以用阴谋手段,却也有自己的担当。
成为王,败为寇,他输的心服口服。
但容海却没有打算听他的回答,秦凉野刚说完,就被人不动声色的从身后一棍子给敲晕了。
京城里的事情不能乱,因为此刻不止塞北有北戎在虎视眈眈,就连其他地方,也濒临被攻城的危险,所以容彻需要马不停蹄的安排好京城的所有事情。
而第一件,便是立帝,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被他推上位的帝不是旁人,正是此前失踪了的皇帝秦莫。
就连秦莫自己都没想到,这个皇位还会落在他头上。
不过随后他便苦笑起来,看着自己案头上的信,牙齿咬得咯嘣响!
“皇上,在您的吩咐下,内已经建成,入内的老分别是前天子帝师葛老,闫家的闫帝师,和陈家的陈太傅。”
躬身在下的任总领太监方胜德道。
秦莫听着这几个人名,太阳穴都突突直跳。
闫帝师乃是三朝老臣了,桃李满天下,出了名的能臣贤吏,天下无人不服。
之前不是传闻他死了么?
想来这老东西是知道天下要乱,来了个诈死,没想到居然被容彻给挖出来了!
还有那所谓的陈太傅,什么太傅?成日在御史台厮混,是个老混蛋。
嘴巴利的像刀子,最是刚直不阿,就是天皇老子都不怕,这次也多亏他提前隐退到乡下去,不然早被逍遥王砍了。
至于那葛老,呵呵,容彻给自己留的保命牌。
但这三人,不止朝臣们不会反对,就是天下人都不会反对,自己这皇帝位置还没坐热,权力先被分了一半。
“丞相是谁?”秦莫还留了一线希望。
“回禀圣上,是由百官举荐的魏浔魏大人,魏大人曾在翰林院任职,后又调任御史台,此时出使丞相一职,内三位大人也十分满意。”方德胜开口。
秦莫瞥着方德胜,这老太监也不是自己的人!
“那大军……”
“国公府长子容海领着此番入京的兵已返回塞北,与北戎人将有一场恶战,国公府二公子容海则拿了虎符前往西北,对抗蠢蠢欲动的西楚,东边则有白虎军奔赴,对付屡次挑衅的蛮人。”
秦莫拿着手里的圣旨,看着一旁放着的传国玉玺,想起自己这几十年来的苦心经营,到头来竟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他有些颓然的坐在龙椅上,金銮大殿依旧恢弘,高大的立柱和深红的装饰让这里显得也越的威严不可侵犯,而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圈在笼子里的鸟儿。
“容彻事事都安排好了,还要朕做这个傀儡皇帝做什么,就不怕朕杀了他?”秦莫冷笑着反问。
“容二爷说了,皇上是圣主,从民间生,民间养,知道百姓疾苦,不会希望百姓再次陷入战火。”方德胜开口,没有夸大其词。
秦莫微微一愣,既想哭又想笑,脸上一阵变换,才怒骂了一句:“容彻这是捏死了朕的把柄?”
“容二爷说他不敢,不过他想皇上一定会愿意多多培养太子,等太子能胜任,内的几位老大人也不剩几个了。”
方德胜说完,依旧低低垂着脑袋,看不出丝毫的不恭敬,却敢说最忤逆的话:“毕竟塞北还有潜龙呢,若是太子如圣上这般受制于人,黎民百姓可就遭殃了。”
秦莫是彻底的服气了,容彻明明处处在威胁他,却处处拿出黎民百姓的由头,不过这话若是说出去,倒是让人觉得自己这位帝才是被威胁的那方,帝处处为了黎民百姓而妥协,而受制于人,这多么的伟大,多么的令人景仰。
这打一棍子再给颗甜枣,容彻还真是有本事。
“你告诉容彻,他的那一脚,朕迟早是要还回去的,叫他等着!”秦莫恨得错牙。
方德胜一脸懵逼,什么一脚?
正说着,就听人来传,说后宫方才诞下一子,生孩子的,是秦莫那位红颜知己。
当下,秦莫将其册封为后,宣布不再纳妃,一心对付外敌,永绝了后宫纷争。
边境的战事终于还是打起来了,四处战火。
魏卿卿回到东洲后,第一时间就是让人去找赫连紫风,他身上的毒没有解药,因为这一次他的彻底放纵,若是此毒再次作,不止周围的人要遭殃,赫连紫风也会七窍流血而死。
魏卿卿在了解容妃所做的事后,再想起赫连紫风,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再见一见他。
但她只收到了赫连紫风的一封信。
信里,赫连紫风没有提容妃,也没有提过去,只说他想去西楚看看,恐怕不会再回来了,顺带将魏卿卿曾经经营的铺子交还给了她。
魏卿卿让刘全福去查那些铺子的时候,才知道生意不仅没出问题,收入还比魏卿卿预想的多了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