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锐章现在可没精力思考这个问题。
他头晕目眩的被人搀扶着见到章老夫人时,章老夫人正跟一个白白须的老道士说话。
老道士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手握着桃木剑挑着黄符念念有词,话里话外,无非是已故丞相夫人怨灵不散,会累及相府,危害章老夫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从宗谱里除名!
“母亲!”
容锐章本就苍白的脸这会儿因为愤怒已经泛起潮红。
章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直接呵斥了他身边的小厮:“你们怎么伺候相爷的,他还病着,怎么能叫他出来吹风?”
小厮们吓得两腿抖,容锐章不悦皱眉,母亲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训斥他的小厮,这岂非当众打他的脸么?
但他现在管不得这么多了,魏卿卿的名决不能从宗谱里除去。
“来人,先请……”容锐章咬咬牙:“请这位老道长下去歇息,我有话与母亲说。”
“老夫人,事不宜迟,时间只剩下这三日了,若是再不决定,只怕神仙下凡,也难除此恶灵。而相爷如今高烧不退,正是此恶灵作祟。”老道士连忙道。
容锐章只恨不得把这妖言惑众的东西拖下去乱棍打死:“母亲,儿子有十分要紧的话!”
章老夫人到底看了看严肃的儿子,使人恭恭敬敬把老道长给请出去了。
老道长不知道容锐章跟章老夫人说了什么,只知道一整天,章老夫人都没再来找他。
夜深,黄迎出现在了这老道长的房间。
老道士见到是她,连忙笑着凑了上来:“姑娘,事儿我可都照你说的办了,先投奔到国公府的容二爷手下,又游说了章老夫人,丞相爷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你身上,你看你答应我的娇嫩的美人儿……”
老道士话未说完,只见寒芒一闪,脖间一股热热的液体便涌了出来。
老道士懵了下,又抬头看向黄迎,却见黄迎目光森冷的厉害:“你骗我!”
“我留你活到今日,已是你的造化。”黄迎想起魏卿卿的吩咐,杀了这老道士后,直接割了他的舌头钉在了他的桃木剑上,才消失在了黑暗里。
第三十七章她只是魏小姐
黄迎飞快的从丞相府离开,她以为万无一失,却没现那黑暗中挺拔森冷的身影。
“二爷。”
“查查她。”容彻并不意外老道士被杀,但他却意外,为何是这黄迎。
阿鲲应下,立即使了人出去。
而这厢,魏卿卿刚铺好被子爬进被窝,就觉得窗户边吹来一阵冷风。
她见窗户竟打开了,想都没想就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支锐利的簪子,却听容彻戏谑的声音传来:“你用簪子杀人杀得很顺手?”
魏卿卿看清竟坐在角落一身黑色锦袍的容彻,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他怎么来了,难道今夜黄迎的动作被他现了?
但她分明嘱咐过黄迎,杀人之后,去太子府转一转。
容彻看着她紧抿着唇角,幽黑的眸子直直望着自己不出声,语气下意识的柔和了些,只略有些疲惫的往后仰了仰,才合着眸子懒散道:“我只是想来这里坐一坐,你睡你的,我不会对你如何。如今京城盗贼猖狂,有爷在你这儿,你反倒安全。”
魏卿卿横他一眼,最猖狂的盗贼怕不就是他吧。
“二爷若是喜欢这个房间,臣女这就让给二爷。”魏卿卿说罢,便起身要出去,容彻却从鼻尖溢出声轻哼:“爷喜欢有你的这个房间,你若是走了,爷留在此处有什么意思?”
魏卿卿:“??”
这话怎么听着暧昧的厉害?
但等她回过头去,容彻却还是那副散漫的样子。也是,这样的风流世家子,说几句调戏的话有什么难的。
“二爷何不去玉香楼?”
“玉香楼里脂粉太香。”容彻察觉到魏卿卿的警惕,凤眼略掀起些,看着她一身素白衣裳光着脚踩在地上,笑:“怎么,要爷搂着你睡你才睡得着?”
魏卿卿手心微紧,以前只知道这容二叔克妻,后面倒是听跟容锐章苟且的那位美妾说他好男色,而今他却在自己这儿说些莫名其妙的骚话,难不成他有什么隐疾怪癖不成?
难怪他都二十七八了,而今竟连一儿半女都没有。
魏卿卿略带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钻回了被窝,干脆背对着他合起了眼睛。
她想,他今儿若是要行不轨之事,她似乎也没有理由反抗,她名声已毁,如果今夜闹大,旁人只会指责她不守妇道将男人放入了房间罢了。
这样,反而连累了魏家父子。
越想,魏卿卿越心寒。
容彻倒是有些莫名,看着浑身散着冷气把自己裹得跟小鸡崽子似的魏卿卿,竟觉得有几分不自在起来。
今夜他本是去相府之后,心气难平,才鬼使神差的到了魏卿卿房间,方才逗她几句他心情好了不少,可看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他倒是没那份闲适了。
“你来京城许久,可曾听过一位跟你同名同姓的女子?”容彻知道魏卿卿没睡。
可听到他的话,魏卿卿眼皮都没敢动一下,他这话……又是试探?
“听闻,是二爷的侄媳儿。”魏卿卿答。
“嗯。”
容彻觉得跟这丫头说话真没意思,什么侄媳儿?等章老夫人将卿卿从相府除名,卿卿便只是魏小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