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芷手脚冰凉,紧紧抓着魏卿卿的衣袖,直到魏卿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姐……”
“今日的事,你就当做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不要跟任何人透露一个字,明白吗?”魏卿卿叮嘱。
“是。”兰芷忙应下。
魏卿卿看了看她,心底稍稍沉了几分。她最能倚靠的赫连紫风帮不上忙,黄迎现在生死未卜,恐怕还等着她去营救,她不能再耽搁了。
“这里就是魏青山魏大人的府邸吧!”
魏卿卿正要继续往外而去,就听到一道女声传来。
魏卿卿回头,看到两个满身尘土风尘仆仆的人婆子和妇人,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根本没见过这二人。
“你们是何人?”兰芷稳了稳,问。
“我们是来寻魏大人的,十四年前,魏大人与我女儿共结连理生下了我的外孙女儿,后来因为魏大人远赴江南做官,便带走了我的外孙女儿,我们母女千盼万盼盼不回女婿,还因为几年前遭了灾,我女儿不得已落入风尘,而今是听人说,魏大人调任来了京城还做了大官,这才赶来投奔的啊。”
婆子颤巍巍的,一边说一边老泪横流。
而她身边年纪三四十的妇人却一眼盯着魏卿卿,大喊:“你就是我的女儿,我认得你,娘认得你啊我苦命的女儿……”
说着,就朝魏卿卿扑了过来。
榆钱巷里前后住着的,都是达官贵人,妇人这一嗓子,直接把各府的小厮婆子都惊了出来。
巷子口转角,陈夫人刚好转弯出来,而跟在她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把礼仪道德挂在嘴边严苛执行的祝家夫人,和魏青山顶头上司的大理寺卿的夫人。
魏卿卿立即知道了这二人的目的,脸色一沉:“你们可知冒充官府亲眷的罪刑?”
“都说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魏小姐,你难道是因为夫人因为生计做过娼,所以不肯承认吗?”陈夫人开口道。
那妇人似乎反应过来,眼眶一红:“都是我的错,女儿,你既不认娘亲,娘亲死了也罢!”
说着。就直接朝魏卿卿身侧的石狮子撞了上去,砰的一声,还真撞得头破血流倒在了地上。
祝夫人是个暴脾气,当即指着魏卿卿呵斥:“好一个狠毒的小姐,就算这妇人不是你生母,你又何必要将她活活逼死!”
“就是,魏大人难不成就真的没碰过这女子?当年他可是下放江南做官,江南女子漂亮,他一个年轻力盛的男人,与漂亮姑娘私结连理也不是不可能,谁知这妇人是不是真的是你生母?”陈夫人连忙帮腔。
话落,那满身灰尘的婆子便直接跪在地上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啊,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说着也要跟着去撞柱子,好在被祝夫人的人给拦下来了。
“真是不像话。”
祝夫人直性子,加之陈夫人在一旁煽风点火,直接就朝魏卿卿道:“不论这二人是不是你的亲眷,今儿她们因为你而出事,你立即将她们抬入魏府马上请大夫来诊治,也不算全辱没了魏大人的名声!”
“祝夫人此言差矣。这二人本就来路不明,我家小姐如若贸然将二人接入府中,岂不正好着了有心人的道?”
祝夫人话音刚落,兰芷便接了话。
陈夫人脸一沉,朝身边的丫环看了眼,丫环会意,上前擒住兰芷的衣襟便狠狠扇了她的脸:“卑贱东西,几位夫人跟前,岂有你说话的地儿?”
陈夫人看了眼瘦瘦小小的魏卿卿,满是轻蔑,对付这么个小丫头,实在太容易……
“兰芷,给我打回去!”
魏卿卿语气一沉,兰芷反应也快,反手抓着那丫环,啪啪两个巴掌就打了回去,还呵斥道:“你才大胆,敢在夫人们跟前动手,知道的说这儿是京城雅地儿榆钱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市井小地。”
陈夫人张着嘴愕然在原地,祝珠瞧她这样,直接就笑出了声,暗自朝魏卿卿竖了个大拇指,也反应过来,陈夫人这是在拿她娘亲当枪使呢。
不过娘亲太固执……
“娘,我们回去吧,这事儿交给官府处置最妥当。”祝珠劝道。
祝夫人却愈脸沉:“这件事……”
“这件事臣女会处置,虽然臣女生母早逝,但也不会任由几个不知何处冒出来的人坏了我爹娘,坏了我魏府的名声。”
魏卿卿直接说完,就让兰芷去找了魏府的人来,吩咐:“把这二人给我直接抬去京兆府,京兆尹清正廉明,我相信他会把这二人查个底朝天,看看她们到底是哪里听了吩咐,就敢来魏府认亲!”
陈夫人闻言,心底一慌,忙拉着祝夫人要去拦,可一抬头,就瞧见了悠哉悠哉从国公府出来的容彻。
不是说容彻不在府里了吗?
陈夫人眼皮一跳,转身想逃,谁知祝夫人却严肃着脸跟容彻道:“容二爷来的正好,我看今儿魏小姐这事倒不必麻烦到京兆府去,到底事关姑娘家的名声,不如容二爷请了国公府的老国公,将这案子审一审吧。”
陈夫人要吐血。落在容彻手里,自己怕不是得掉层皮。
陈夫人暗自祈祷,容彻一个大男人,别管这点儿女人的小事,千万别管……
“正好。”容彻瞧了眼兰芷肿起来的一边脸和冷着小脸的魏卿卿,温文尔雅的一笑:“我今儿空闲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