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人算无遗策,轻易不会留下任何话柄。
宋婉月的走神被一道带着笑的温和问话给打断,桌对面的男人看着五十有几了,和宋婉月父亲的年龄差不多。
此时笑着询问她:"听说宋小姐是沪市人,那这北城本地菜可还吃的习惯?"
宋婉月没想到大佬们谈正事居然还会抽空关心自己一个小喽啰。点了点头:“吃的习惯,很好吃。”
笑容虽浅,但又带着这个年龄段才有的真挚。男人有个女儿,与她同岁,所以笑容里更多些慈爱。
不过是见她一人坐着,无聊到走神,所以就随口问了句,让她不至于觉得自己被冷落了。Roman笑道:"她在这边也快生活两年了,该吃习惯了。"
汤是野生红菇汤,最后端上来的。宋婉月意兴阑珊,反而对这道压轴汤品的兴趣不大。
自从上次中医把脉后,说她气血有点虚,覃姨便常给她做这个汤。起先觉得味道鲜美,还挺喜欢。但再好吃的东西吃得多了也会腻。
见她也不动勺,男人笑了笑:"想来是喝不惯这汤。"宋婉月也笑,到底没开口。
总不能直接说,她是因为喝太多,喝腻了吧。未免有些过于凡尔寒了。
饭局上两人聊了些公事,宋婉月在旁边默默记录着。其实委托说大也不大,但因为是私事,加上对方身份特殊,所以不希望被他人知道。
男人说着话,慢吞吞地点了根烟。宋婉月被呛到,偏过头忍着咳嗽。
他朝秘书递去一个眼神,秘书立马也给Roman点了一根。
这烟没牌子,外面是买不到的。男人笑了笑:"抽抽看,够不够烈。"
Roman抽了一口,夹着烟也笑:"还行,不算很烈。"
男人掸了掸烟灰:"年纪大了,便抽不得太烈的。咳得厉害。"包厢虽大,可一张桌子就有好几人抽烟,宋婉月觉得自己仿佛住进了烟囱里。
她忍了忍,好歹没说话。所以
说,工作确实能让一个人的脾气变好。
于是她寻了个由头,借故说去洗手间,想着出去透会气。才出包厢,外头是条长廊,直走就能到出口。直通院子。
晚上的时候,院子里那个假山旁的小喷泉,被柔和灯光一打,有种云雾缭绕的仙境感。
宋婉月正要往那边走,恰逢最前方的包厢门开了。
方才听Roman提过一嘴,这个包厢是给顶级贵客留的。哪怕是他们接待的那位大人物,也远不够格。
宋婉月还好奇是哪位贵客,定睛一瞧,男人拿着烟盒出来,嘴里叼着一根未来得及点燃的烟。挺阔而有质感的黑色西装,金丝眼镜,在这幽暗灯光下,白皙皮肤泛着冷色。
很多时候在看不清一个人的脸时,身材和气质基本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基础印象了。宋婉月不急着过去,看男人低下头点烟。
灯光太暗,瞧不清脸。轮廓有些熟悉,
这里的私密性好,隔音也做的不错。当下除了屋外的风声,几乎听不到任何杂音。所以打火机的砂轮摩擦声,在这夜色中格外明显。
宋婉月纯粹是出于欣赏的角度,将前面这个男人的背影由上而下,又由下而上打量了一遍。
长腿蜂腰,平直宽肩。
美式西装后背下摆是单开叉的,若隐若现的腰臀弧度。这屁股,手感一定很好。
宋婉月目光停留了会,随即疯狂摇头。自己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怎么能盯着其他男人的屁股看,简直下流,对不起她的庭庭!
她深吸一口气,刚要出去。或许是听见了身后的动静,走在前面,步履从容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
宋婉月理所当然的和他对上视线。
男人唇角衔烟,眼神透着几分与这冬夜相映衬的薄凉。大约是酒过三巡,眼底几分不太明显的醉态。
但这个程度的醉,于他来说,显然只算得上微醺。整个人是清醒的。
也是因为这几分醉,让他揭了平日的克制伪装,气压低,面生寒。瞧着,就是个极难接近的人。
宋婉月却并未被他的眼神吓到,反而睁大了眼,愣了几秒后,高兴扑进男人怀里。“你怎么在这儿。'
待看清怀中人的模样后,男人眼底的情绪瞬间便回暖了。语调却也不见高
:“来这边吃个饭。”
今早出门的时候,他便提前说过,今晚上有个饭局,会很晚回去,让她别等,先睡。他看了眼前方闭拢的包厢门,明知故问:“你呢。”
宋婉月洋洋得意:"有个很重要的案子,我是参与者之一。今天是过来谈这个的。"她将话说的模棱两可,好像她是代理律师一般。其实就是个负责打杂的。
段柏庭闻见她身上的烟味了,不是来自他手上这支。眉头稍微皱了皱,又往前方包厢看了眼。
随即将烟掐灭,抬手在她身侧挥了挥,企图早点将这味道给散开。笑声淡,夸她;"这么厉害。"
“当然。”她牛气得很,但得瑟完,又想起什么。不高兴的从他怀里抬起头,"你不是答应我要戒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