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骂也是一种战术,但这骂的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吧。
我见对面果真收兵,便爬下了箭楼。遍地箭矢火药,我骑来的马倒在地上,血从中箭处流了一地。
我不忍再看,快步往城门走。
祝长舟亲自牵马来迎我,李征起哄高叫“天神”。
我知是炒作,又羞又窘,微微低着头打马就往军营里冲。
这张脸就是通关令牌,我一头扎进将军营帐,忙不迭把甲胄从身上卸下来。
我刚放松地摊在椅子里,祝长舟就挑帘进来。
她先给我一棒:“楼外射箭太冒险了,下次万万不可。”
再给个甜枣:“做得很好,好好休息。”
我顺势蹬鼻子上脸:“将军不赏我么?”
祝长舟显然没想到我有此一问,微微一愣:“你想要什么?”
说罢,她察觉到话有歧义,解释道:“军功都是计算好的,相应的赏赐过几天会发放。至于我个人么,我从未把你当属下。”
这话的意思是,她没当我是下属,因此没想过赏赐。
我也不想和她恪守什么上下级的俗礼,趁机顺着话道:“那就算是贺礼,贺我初次上战场告捷,可以吗?”
祝长舟想了想,走过来抱住了我。
我浑身酸痛,一时僵住:“你做什么?”
祝长舟轻声说:“我第一次在战场上杀人,做了一宿的噩梦。就送你安神香吧,愿你心神安宁,一夜好眠。”
恐怕我的旧伤又恶化了,不然怎会觉得从心口烧到脸颊。
醉人不外花共酒
祝长舟放开了我,我咳嗽一声,问道:“先前朔荇那个领头人说了什么?”
祝长舟道:“他说他叫赛图,很欣赏你的射术。”
我“啊”了一声:“听起来倒是个光明磊落的。”
祝长舟不置可否。
我又想起被叫“天神”的事:“军中关于我的谣言……”
“造神,”祝长舟坐在我身边,“你可以与他们亲切,但不可亲近。”
我挣扎道:“可这个故事编得太假了。”
祝长舟笑了:“昔年,赤帝子汉皇斩白蛇,陈广、吴胜狐语鱼书,哪个不荒唐?”
我:……
我还是没习惯这诡异的历史,没想到陈胜、吴广到了此间却换了姓氏。
“一句话说得人多了,就由不得人不信了。”祝长舟淡淡道。
“可现在没有一个统一的版本啊。”
“那就让他们传,最后会有一个服众的版本在众人口中诞生。而且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议论、都看向你,这样只要你不行差踏错,那位就不敢轻举妄动。”
我心想,祝长舟到了互联网时代,估计也是个玩弄舆论的大佬。
“晚间会有个小庆功宴,记得来。”
“我们的‘天神’。”祝长舟笑道。
……我已经开始感到尴尬了。
庆功宴是在营中升了篝火,将士们席地而坐,推杯换盏。
我被灌了好几坛酒,本想推脱,但实在是酒局经验尚浅,稀里糊涂就喝了几碗,便再推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