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暂先按兵不动,只说派人去搜寻。待等那老汉离开,我忙唤蒋刚进?来:“着人看住那老汉。”
蒋刚领命去了,宫峥明不解道:“那人有什么不对么?”
我解释了一番,他二人都面色凝重。邛礼道:“陆大人,今夜还是命人给你守房罢。”
我也知这是稳妥主意,但我今晚另有安排,便三言两语推拒了。我三人又说了些话?,见一时没有其他消息,便各自回客栈歇息。
我静静等了一个?时辰,估摸着无人注意我的动静,便翻窗往官驿后院去。我不知祝长?舟住哪间卧房,只能挨个?凑在门窗缝隙中看。
看了没两间房,一只手伸出来捂住我的嘴,我回肘就打,转头时隐隐约约闻到一点龙脑烟气,夹在在脂粉气中,若不是我无比熟悉,还真?分辨不出。认出了来人便是祝长?舟,我赶忙止住攻势,把她往僻静处拉。
祝长?舟用气声问道:“你在找我?”
“对,”我说,“我……我先前并非想要折辱你。”
祝长?舟沉默了一下,寂静的夜里半点风声也无。她继而?淡淡道:“属下明白?,君要臣死……”
我打断她,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地说:“祝子昭,你在生我的气,为?什么?”
她很快就接道:“属下不敢生气。”
“不错,”我顺着她的话?说,“按说你本不该冲我使?性,但你却这么做了——别着急否认,并且你还是让我看出来了,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
“属下……不敢想。”
我往前迈了一步,她下意识低头往后一退,我低声道:“别动,看着我——为?什么?”
祝长?舟抬起?头看着我,却没有言语。稀薄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眼睛里,一片空茫。
我突然就有些不忍心了,无论怎么说,都是我在欺负她。
我暗暗叹了口气,就要作罢,却听她说道:“因为?,我恃宠而?骄。”
雄鸡一声天下白
“因为,我恃宠而骄。”
祝长舟这话?一出口,我就清醒过来了。
祝长舟是甚等样人?聪明且识时务。她的“使性”,并不是什么“恃宠而骄”,而是“试宠而骄”。
我表明要和她划清上下属的界限,她顺势接受,却又接受得不那么情愿,并不是因为她对?我有多少感情,而是她在试探我对?她有多少感情。
想通此节,我自嘲着转移话?题:“元帅这是说?甚话?来。你这次假扮鸢娘,有何谋划?可是已知凶手?”
祝长舟垂眸静了一瞬,缓声道?:“浚之,你应当也知道?,重要的不是谁是凶手,而是你想让谁成?为凶手。”
此话?不错,当生杀大权在握之时,真相便?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