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礼见他举动,道:“上来吧,到这里就暂时安全了。”
扶星火朝着‘姜成渝’的位置示意了一下,大有“这人在这呢你就说安全了”的意思。
谢礼看懂了他的眼神,说:“若是没有限制的姜成渝,我们自是更加危险,但这既是神明的游戏,游戏中总该有些游戏规则,若非必要,‘姜成渝’不会轻易触犯规则伤人。”
扶星火却并未放松警惕,谨慎地上了巨龟。
谢礼笑道:“放心吧,现在他最想杀的人,定然是我。”
扶星火见‘姜成渝’竟一丝动作也没,心中生疑,问:“他这是?”
谢礼看了一眼无味,见对方端方不动,像突然入定一样,便道:“他大概在思考怎么让我们合理的死去吧。”
扶星火:“???”
那你还这么轻松?
不过谢礼的情绪到底是感染了他,他放松了些许,往谢礼的方向靠近几步,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天有问题?”
谢礼悄无声息地看了扶星火一眼——这人好像突然间正经起来了。
目光收回瞬间,他发现无味的耳朵动了动。
谢礼面色不惊,口吐惊人之语:“我其实并不知道。”
“入定”的无味脸皮在这瞬间抽搐了一下。
扶星火问:“那炸天?”
“闲着无事,试上一试。”谢礼皮了一句。
扶星火的语气并不好:“我到此可不是来听你浪费时间的。”
谢礼解释道:“炸天其实只是为了验证一个我毫无把握的猜想。”
“猜想?”扶星火问,“什么猜想。”
“别急。听我给你解释。”谢礼往东仁基地那群怪异的人那边靠了靠,“姜成渝用计使我成为姜成渝,若我们不能再次拉他入局,将永远被困死在这个世界。我既不想死,自然得想法子稳固自己身份,同时又拉他入局,编撰故事只是其一,炸天是那个其二。”
“可惜,我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实炸天有用。”
扶星火手握星火,直逼谢礼脖颈,语气森然:“你拿所有人的性命一起冒险。”
“没有这场冒险,大家就不用死了么?”谢礼轻轻推开那在他下颌处散发冷意的星火,反问他。
“我们掌握的信息本就不多,与‘姜成渝’的能力也天差地别,若非以谎言相欺再佐以冒险之举,我们不可能会有收获。”
“引火烧身。”扶星火将掌中星火渐灭:“若非巧合,你怕是无法收尾被众人群殴至死。”
“那自不会。”谢礼笑道,“我之所以先讲故事,便是为了让众人相信我npc的身份,有了这一层身份,便是我有些出人意料的举动,只要我的言行举止大体还符合这个世界的原生态,玩家虽会产生怀疑,可也不会有更多的举动,这就是我的保护伞。”
“便是攻击天空无用,我大可引导玩家们往这是必要的剧情路线上去想,一切也还在掌握之中。当然,若是冒险之举有用,就是意外之喜了。”
“所以你到底掌握了什么信息?”扶星火问。
谢礼示意他往上看:“天。”
“天?”
谢礼说:“我无意中发现每日傍晚天空色彩会有极其规律的一瞬变化,这让我产生了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
无味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也在看着谢礼,听着他说:“就如同蓝星的自转和公转一般,我们如今所处的星球既然有昼夜变化,常理来说,它也当有自转和公转,根据观察,这世界的时间也大约是24小时制,也就是说,它的自转时间也约等于24小时,即一个昼夜。”
扶星火不是文盲,可他在的世界就没什么公转自转的说法,以至于他听起这解释无异于听天书,但他又不愿暴露自己不知道的事实,便只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了,又问:“然后呢?”
谢礼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他的不理解,只道:“这个副本名叫仁义礼智信,只要有一定的认知,不难知道,从色彩来说,仁是青色,义是白色,礼是红色、智是黑色,而信则是黄色。”
扶星火还是颇为不解:“所以?”
“我每日观察时发现,每日黄昏最末黑暗将至的一刹那,天空会有霎为短暂的一瞬变化,四日以来,分别显示出我方才所言的仁义礼智的色彩,我不得不认为,这是一条静待我们发现的游戏提示。”
扶星火第一次发现自己可能是傻子,这人说的他听懂了,但也就是听懂了。
他只能恼羞成怒道:“你就不能一次说完么!”
谢礼笑了笑:“那我便一一叙述我之所见吧。初到这方世界的第一夜,我遇见了东仁基地的人,他们来自森林之外,是纯纯正正的东边来客,也就是最初的东方方位,当夜黄昏与黑暗交际之时,天空显现青色,以方位颜色论,青色等于东方,说明在天空变色的那一刹那,我们依旧位于东边。”
“可第二日,我与东仁一群人匆匆沿着正西方向赶往森林最中央,却在森林最中央的雾林之前,看见了西义人和南礼人的尸体,彼时我尚不知雾林之中发生何事。东仁的人那时也在疑惑,为何会有西义之人的尸身出现,我后来询问得知,这片陆地上一道十分奇怪的‘规则’。”
“规则?”扶星火问。
“或者不能被叫做规则,而是一种血缘限制。就好像正方体竖着的六面,排除上下两面不算,其余四面每一面都与另外两面有交集,但它永远无法到达那个始终与它相对的另一面。”谢礼解释道,“与这个规则类似的是,纯粹的西义人一旦临近东边,就会出现严重的排斥反应,直至最后窒息而死。想要改变这种状况只有两种方法,其一便是加入大地神教,加入之后这条限制就会奇异地消失,一旦脱离,限制又会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