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
沈知晚一笑而过，也没为难。
书瑶纳罕表姑娘观察力竟如此机敏，不由收回自己的心思，挺直身，专心致志地在前方引路。
可她不知道的是，背后表姑娘一双流光溢彩的媚眼始终在暗中观察着她。
她自然记得秦琰身边的这位一等丫鬟，书瑶。
这可是前世那位如鱼得水威风八面的秦夫人今后的一大情敌呢。
许清瑶暗恋她这个表哥多年。
秦琰洁身自好，对情爱之事几乎无任何欲望，因此身边触碰的异性极少。
他身边唯一接触多的女人，便是他的丫鬟书瑶。
金门绣户里头在身边伺候男主子多年的丫鬟，日久月深下，哪一个不会心生旖念？
就算没有爬床的念头，心里也定是爱慕男主子。
更何况对方是惊才绝艳的秦琰，又容颜如谪仙。
书瑶虽是个安守本分的好婢女，但也在背地里默默地倾慕着秦琰。
这事自然被之后嫁入秦府的许清瑶知道了。
书瑶还冲撞了秦夫人的名字，两人都有一个“瑶”字。
可想而知，书瑶日后的结局会有多么的凄惨……
书瑶做好本分事，将沈知晚送至长孙的所在之地，要离开时，却不料表姑娘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书瑶姑娘。”
表姑娘笑目潋滟，往她手里塞进了一袋碎银子。
书瑶眸光惊讶，“表姑娘这是……”
沈知晚道：“我心性乖张，总是惹长兄生气，今后说不定经常来庭兰居叨扰，还烦请书瑶姑娘日后在长兄训斥我时，替我多说几句好话。”
她语气轻柔，竟让人生不出拒绝的心。
书瑶受宠若惊，只好收下了她的赏钱。
沈知晚笑着目送她离开。
这可是秦夫人今后的眼中刺啊，当年还是因为秦琰是个重情义的主子，而书瑶也本本分分从未越界，所以反对许清瑶赶走婢女的打算。
那位秦夫人为铲除丫鬟这个情敌，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而她自然是要好好待书瑶姑娘了，必要的时候将她顺利扶持当上秦琰的妾室。
一想到有可能把未来的许清瑶气得面目全非，沈知晚便觉日子有盼头了。
那丫鬟一走，沈知晚这才留意到自己的所在之地。
这是庭兰居里头的……水榭。
正值夏令，水榭亭台的湖上已开满了古朴的莲花，而那位秦家嫡长孙正端坐于水榭之上。
他穿一身月色直裰，如同周遭的白莲一般，淡雅而圣洁。
然而沈知晚见到湖面这大片的莲花时，却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前世无人不知，大明的沈皇后喜爱牡丹，而最厌恶的便是……莲。
最重要的是，秦琰的白月光发妻最喜爱的便是莲，甚至以莲花自居。
沈知晚当时知道许清瑶是秦琰白月光，还是因为她这个皇后有次回“娘家”秦府时，偶然进了秦大人的书房里，便见到了墙上挂着的画像。
画像上的女人靠在池边赏着白莲，气华清丽毫无妖艳之气，衣带当风，如九霄上的凌波仙子。
而她沈皇后，最厌恶的便是出清水的莲，总觉得很多造作的人用这种花来标榜自己的，虚伪得很。
画上的便是他的妻，许清瑶。
秦琰这幅画，有发妻“出淤泥而不染”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