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晚抽气。
秦玄机……居然认为她在勾引他?
沈知晚觉得好笑,即使是前世她打了好多个身在上位的男人的主意,可她从来没有对秦琰有过一丁点的念头。
初入秦府时,她敬他畏他。等她翅膀硬了后,她又对这个公正不阿的秦大人厌恶远之。
叫她去勾引秦琰?还不如让她去给又丑又恶心的老男人当小妾!
想起春绿来之前对她苦口婆心说的一些话,沈知晚扯了扯唇,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表哥,我想你兴许是误会了,表妹从来就没有旁的心思……”
坐在石桌边的男人却不说话了,桌上的小炉还在温着酒。秦琰的眉眼比山水还要的淡远,他不开口回应,沈知晚的心便紧紧地揪着。
也不知道他信没信。
须臾,男人便岔开了话题。
“你跟秦坤怎么回事?”
触及他眸里的冷意,沈知晚心里的火便烧得越旺了。
她已经想甩袖走人,她不想再看秦琰的脸色,至于他是不是觉得她像个毒妇那随他的便了。
反正前世都已经成宿敌了,那么多的恩怨仇恨,这一世想必也是一样的。
沈知晚道:“既然表哥是带了答案让我来见你的,那何必呢?”
“没什么意思,随表哥处罚吧,但现在表妹要回海棠院歇下了。”
罚她站在前院门口遭尽所有人冷漠的打量还不够么?
而且,她前世无论做什么,在秦琰眼里都是错的,说她言行不检点,说她不够善良,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别人只是招惹了她就想狠毒地置他人于死地……
因而沈知晚再也不喜欢在秦琰面前争辩解释什么了,反正结局都是一个,他只会惩恶扬善地罚她平了他人的怨意。
沈知晚弯腰要拿油纸伞时,淅沥的雨声里,男人却开口了。
“在你眼里,我是不分青红皂白便随便处置你的长兄么?”
——难道不是么?
沈知晚眯眼,差点脱口而出。
但奈何男人的气势太过清寒威慑,沈知晚斟酌了下,面色不愉道:“难道不是么?”
秦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似乎因为她这句话而不悦了,唇角弧度微凉。
很快,他道:“不是。”
“你跟秦坤的事,我派人去查了。”
闻言,刚拿起伞的沈知晚便诧异地回头。
他查了?
方才用膳的时间,他便让人查完了?
“怎么?”秦琰拿起一个酒盅,往里头添了些酒,放下酒壶时,他看了过来,“很惊讶?”
“原来在表妹眼里,我便是个不明事理的表哥。”
沈知晚:……
她有点惊讶,又有些不信。
秦玄机这厮当真会有这么的好心?怎么跟前世的他不太一样?
她沉默了半晌,便道:“……不是。”
“你跟秦坤的事为兄便不追究了,秦坤顽劣,自有二叔管教,至于你跟他们之间的矛盾也有更妥帖的方式去处理。”
秦琰平静地道:“你这般行事作风,今后迟早会落人口舌。”
沈知晚更沉默了,她垂眼,未语。
秦琰的反应让她有些惊讶,她也没有想过这次男人竟然会这么简单地就放过她。
但到底是少了件麻烦事,沈知晚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多谢表哥宽容……”见桃花酥已经被她放在了石桌上,沈知晚悄无声息地握紧油纸伞的手柄,声音不由得轻了下去,“桃花酥我放在桌上了,表哥若是感兴趣可尝一口,却不喜欢的话,便拿去给下人们分了吃了吧,省得浪费。”
这可是春绿和抱玉俩小丫鬟给她做的糕点,沈知晚见不得浪费。
说完,沈知晚便打算撑开伞步入雨中。
秦琰此时将目光落在女人留下的精致的桃花酥上。
他伸出长指,随意地捏起了一块。
长孙的音色在雨里听不出来情绪。
“你招惹沈小侯爷跟子文,还有子文交好的李公子还不够,现在还想打未来秦家主母的主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