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认真看着这名年仅二十五岁的英俊将军,行了个军礼,道:&1dquo;前天抓到一只暗杀者王国的漏网之鱼。”
戟天道:&1dquo;押过来。”
文元答道:&1dquo;双腿已被士兵打断,不能行走。”
戟天微一沉吟,便点头跟随那副官出了办公室,朝长廊尽头的阳台上行去。毕方国军队办事处是个井字型的矮楼,矮楼中央有一个宽阔的中庭。
中庭处摆放着一辆囚车,囚车里关着一个少年。
戟天抽了口气,道&1dquo;女孩?!”
文元恭敬道:&1dquo;男孩。”
少年的两腿被打断,全身满是肮脏的雪水,一头短纠结杂乱,脸上满是鞭痕,1uo着一边大腿,白皙的腿上,露出不少青紫的棍棒印,显是在路上吃了不少苦头。
他奄奄一息地仰起头,以一双空dong且无神的眼望向天空。
以外貌来判别年龄,不过十六七岁。
文元递来一面木牌,道:&1dquo;在他身上搜到的物事。”
戟天看也不看,便道:&1dquo;玄及,二十一岁,一百八十公分,暗杀者王国唯一的储君,棕,紫眸,皇太子,这孩子很明显不是。”
文元道:&1dquo;戟天将军说得对,他说自己名叫辰砂,不认识木牌的主人。”
戟天看着那少年,呼吸急促了些许,颇有点期待他与自己对视。
然而辰砂快死了,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被押着到这里来的路上,他的头受到猛力打击,肋骨断了数根,双脚更被打断,以防他逃跑。
他已陷入弥留状态。
戟天又看了一会,道:&1dquo;把他治好,不要拷打,也许是玄及找来的替死鬼,慢慢问。”
他回到办公室,把花盆上盖着的军帽取了下来,在头上戴正,呆呆站着,留声机中婉转歌声依旧,不知为何,辰砂那徘徊在生死线上的模样,令他想起了某一盆植物将要死去时的光景。
辰砂险些挂了,然而他的生命力远远出乎军医的意料,总之,他奇迹般地挺了下来。过了不到十天,全身的伤痕逐渐消除,唯有肋骨接续后,还在腋下可摸到一点不太明显的突出。
今天有人推门进来了,辰砂在无数次被殴打的经历中,学懂了反抗是徒劳的,只会增加自己的伤痕,便不再挣扎,只抬眼看着那人。
进来的人只是一名普通的军官,他把辰砂带出囚室,走到军人们用的浴室,道:&1dquo;洗gan净。”
澡堂内满是蒸气,辰砂开始脱下肮脏的囚衣,
隔间外的军官像是感觉到辰砂的不安,出言道:&1dquo;你叫什么名字?”
辰砂答了,军官不闻水声,意识到一事,推门进来,为他拧开了热水开关。
军官道:&1dquo;我叫文元,是将军的副官,请你洗快点,将军要见你。”
辰砂对此一无所知,只以为&1dquo;将军”是个人名,他见文元语气温和,不像先前殴打自己般的士兵般凶恶,心中稍定。
热水淋了他满头,并顺着头滴下,辰砂不住喘息,最后擦gan了身子,文元递来一套gan净的衣服,让辰砂穿上。
洁白的衬衣,漆黑的长裤一上身,辰砂登时像变了个人。文元打量许久,仿佛不敢相信,并暗自钦佩顶头上司的眼力。
辰砂以手指揉着自己微湿的黑色短,文元道:&1dquo;坐下。”接着帮他穿上一双圆头皮靴,稍一思忖,又为他系好靴带。
文元带着辰砂进了一个狭小的房间,让他坐在椅子上。
房内只有一盏灯,两张椅子,一张长桌,长桌上静静躺着一面椭圆形的陶瓷盘。
文元把灯头转过来,光线照在辰砂略显苍白的脸上。他面朝那堵空旷的墙,其实那不是墙,是一面单向的透明窗。
外间能清楚见到审讯室内的人,而审讯室里却看不到外间。
辰砂抬起头,方才在浴室中洗了个热水澡,皮肤微现红润,清澈的双眼中包含了一丝期待的意味,仿佛相信自己即将得到生与自由。
文元拿起桌上的文件夹,翻了几页,道:&1dquo;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声音通过背后扩音器传到观察室里。
戟天头上歪斜地戴着军帽,陷在一张松软的扶手椅中,两手修长的十指互扣,把手肘搁在扶手上。
戟天略微偏过头,看了身旁的军官一眼,忽然有点后悔了。
戟天想了想,终于道:&1dquo;诃黎勒,那小子长得还可以?”
坐在戟天身旁的人名字叫诃黎勒,诃黎勒将军的肩徽上有五颗星,与戟天相同,俱身属毕方国军队中的最高将领层。他坐得直,双手搁在膝上,&1dquo;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文元温和地提示道:&1dquo;把手按在那里。”又朝辰砂面前的瓷盘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