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最后一串了,&rdo;她将盘子递出去,却是给站在聂乐言身侧的男人的,&ldo;你要不要尝尝?&rdo;程浩微微一笑,&ldo;好。&rdo;聂乐言问:&ldo;那我的份呢?&rdo;&ldo;没了呀。&rdo;聂芝说得心安理得,&ldo;帅哥嘛,在我这里一向享有优先权。&rdo;聂乐言又问:&ldo;这算不算重色轻友?&rdo;&ldo;那你们俩一直躲在角落里独自聊天,不理我们,这又算什么呢?&rdo;&ldo;第一,我们光明正大地站着,并没有躲。第二,&rdo;聂乐言转头看了看,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ldo;有人说你们是一伙小朋友,大概他觉得和小朋友们难以沟通吧。&rdo;身后是大簇大簇只在冬天盛开的花朵,另一边则是碧蓝的池水,她就站在花园的一角,笑得着实有点奸诈,可是笑容却十分真切美好,唇边的弧度柔软得不可思议,似乎连苍白的阳光都在这一刻有了勃勃生气,以至于程浩在低头瞥见之后,竟然也没有立刻辩驳。聂芝却不服气,眯起眼睛故意问:&ldo;谁是小朋友?这位英俊的大哥,难道你搞年龄歧视?&rdo;&ldo;当然不是。羡慕你们都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歧视?&rdo;他的样子很有几分真诚,似乎生怕她真的误会生气,聂芝见了不由&ldo;哧&rdo;地笑起来,&ldo;这还差不多!&rdo;忽然又问:&ldo;姐,你觉得这样的氛围怎么样?&rdo;&ldo;阳光,糙地,自助餐,还有一群要好的朋友。外国人的婚礼多半都这样,还是真浪漫。&rdo;聂乐言被这小丫头突发的感慨逗笑了,不由打趣道:&ldo;怎么,你也想结婚了?&rdo;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聂芝只是继续憧憬:&ldo;如果来个乐队演奏,那就更好了。&rdo;&ldo;什么乐队?零点还是花儿?&rdo;她却看她一眼,&ldo;简单点,你来段小提琴独奏就行。&rdo;又转过去和程浩说:&ldo;乐言姐的小提琴那可是专业水准,你听过没有?&rdo;结果没等程浩回答,聂乐言已经抢先说:&ldo;哪有什么专业水准!好多年没碰琴了,琴盒上积了一层灰。&rdo;明晃晃的阳光下,程浩的脸色仿佛有一点发白,她却没有注意到,只是指了指他,继续道:&ldo;说起乐器,他才是钢琴高手呢。&rdo;印象中,他应该是钢琴八级吧,那个时候问起来,他很是无奈地说:从小就被逼着练,没办法。可是她却觉得这样很好,他弹琴的样子很好,微垂着头,短短的刘海遮下来,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只有修长的十指在黑白琴键上灵巧地舞动,汲取了周围一切的光源,仿佛优雅的王子一般。她见过许多玩乐器的男生,却觉得他们全都没有他好。聂芝很好奇:&ldo;真的吗?&rdo;正想请程浩改天有机会表演一段,谁知他却抬腕看了看手表,突然抱歉道:&ldo;才想起来一会儿还有事,我要先走了。&rdo;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乐言,只是朝聂芝点了点头,然后举步往门厅方向走。聂乐言愣一下,很快便追上去,&ldo;我以为你今天一天都很空闲。&rdo;&ldo;约好和人家吃午饭,是我忘了。&rdo;他说。&ldo;等等,你的外套。&rdo;她从衣架上取下外套递过去,他说:&ldo;谢谢。&rdo;两个人的手指不经意间相互触碰了一下,他却只是不动声色地转过身穿好衣服,然后推门离开。聂乐言一个人回到花园里。隔着遥远的距离,阳光穿破高远的云层俯视着大地,显得有一点虚白。她隐隐觉得不对劲,可具体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昨晚楼梯间里的手心相连,他和她十分有默契地谁也不再多提一句,只是今天再见面的时候,举止言行间无端端多了一分亲昵。是的,只是那一点亲昵,或许在旁人看来微不足道,又或许根本不会被注意到。可她还是那么傻,天真地以为这意味着某样东西的即将开始和发生。心里不是没有雀跃的,昨晚送走他之后,关上门,她甚至觉得手指上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温度和气息。其实早已经过了幼稚青涩的年龄,可是这样的小暧昧仍能让她心跳加速,仿佛意外得到糖果的小朋友,只是那一点甜头就足以快乐上老半天。可是就在刚才,他却又那么突然地匆匆告辞,虽然理由充分,但她并不相信。将外套递给他的那一刻,似乎有种错觉,似乎他又变成多年前那个若即若离的程浩,和她有着疏离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