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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却尘回得相当干脆:“没有。”
沈修远被噎了一下,把瓶子丢在枕边,重新缩回被子里,恹恹道:“怎么说我也是你昨日刚刚认下的师父。乖徒,就给为师吃这个?”
“白凤道的刑罚司提供饭食,你可以选择去吃牢饭。”
“……”
凌却尘话很少,再配上素来冷淡的眉眼,看起来那叫一个不近人情。沈修远觉得自己再多说两句,可能真的会被扔进刑罚司。
辟谷丹就辟谷丹,总比饿死强。
他摸出一粒丹药扔进嘴里,索然无味地嚼巴嚼巴,忽然见凌却尘撩起衣袍坐下,冲自己伸出一只手。
沈修远咽下丹药,警觉道:“干什么?”
“看看伤。”
沈修远甚感意外。
没想到这便宜徒弟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良心。
虽然不多,但确实有。
凌却尘盯着被窝里探出来的苍白手腕,稍作犹豫,才将手搭了上去。
被掌心覆住的一小块肌肤细腻柔软,整个人却分外瘦削,瘦得都能摸到手腕上凸起的骨头,像没吃过饱饭。
是该喂点好的,总吃辟谷丹不行。
沈修远莫名其妙被捏了很久,又不敢随便地抽手,不安道:“怎么,伤势很重吗?”
凌却尘摩挲着那块凸起的腕骨,刚要开口说“无妨”,忽然想起前一日这魔修被逗弄得面红耳赤的模样,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腕才松开,道:“很重。”
沈修远:“!”
“若是再不赶紧用药……”凌却尘顿了顿,瞧他脸色都白了,才慢条斯理继续道,“过两日就能好了。”
沈修远:“……?”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
片刻之后。
他终于迟钝地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凌却尘没忍住,弯起眸子很轻地笑了一下,给他掖了掖被角,俯身道:“好生歇息……师尊。”
直到门被轻轻关上,沈修远才堪堪回神,嘟嘟囔囔地把脸埋进被子里准备睡觉。
“什么人啊……”
忽然又觉得不对劲。
凌却尘的那声“师尊”没有多少尊敬的意味,反倒和昨日的轻薄戏弄差不多,就是在逗自己玩儿。
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他辗转反侧睡不着,愤愤地踢了踢被子,爬起来倒了一大把辟谷丹塞进嘴里。
然后噎着了。
他捶着胸口,爬下床猛灌茶水。半壶凉水下肚,气倒是消了,就是感觉有点撑,困意也涌了上来,便拉起被子蒙头盖脸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香。
沈修远睡得迷迷糊糊,浑身骨头都酥了,一时半会没弄清自己在哪,翻了个身,随便唤了个徒弟:“长宁……现在什么时辰了?”
“长宁?”这声音听着有些模糊,却依然十分低沉悦耳,带着一点沙哑,“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