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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二字一出,沈修远忽然不动了,窝在怀里安静得像只鹌鹑,甚至稍稍偏过头,将脸往胸口埋了埋。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未免有些过分亲昵了。
凌却尘心里好似被轻轻戳了一下,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小麻雀,扑棱扑棱的。
半晌,他才想起楚云山还在等着自己开口,抬起眸子,冷冷道:“既是故人,出手又怎会不知轻重?楚掌门不觉得这解释太过牵强吗?”
楚云山哑口无言。
但他也无法解释更多,只道:“方才那一击并不重,只是这位……小友才筑基中期,被剑意震了一下,魂魄不稳,歇息片刻便好了,不会有大碍。我这里还有些固本培元的灵草丹药,权当赔礼,实在对不住。”
凌却尘皱起了眉。
他一想到当时沈修远那惨白的脸色,就感到烦闷不已,于是瞧这位楚掌门横竖不顺眼,不打算轻易了结此事。
“你们水云台……”
衣襟忽然被人偷偷扯了一下。
停顿稍许,又接连扯了两下,轻轻的,轻得像有兔子在怀里蹬腿。
凌却尘顿了顿,低头看向怀里,迎上了一记眼刀,利剑似的戳来戳去,好像要在自己脸上戳出个洞来。
好凶。
这么凶,是为了楚云山?
沈修远见他看向自己,赶紧比着口型,无声道:“莫再追究,走了。”
果然。
凌却尘垂着眸子,没说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沈修远不死心,又扯了扯凌却尘的衣襟,压低了嗓音道:“喂。”
他眼神逐渐软下来,慢慢爬上了几分哀求,还掺杂着些许窘迫不安,有点迷惑小徒弟为什么不理人,又有点委屈。
因为方才剧烈咳嗽过,那眸子里还盛着一丝尚未褪去的水光。
凌却尘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些,低声道:“罢了。”
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楚云山闻言,顿时松了口气,道:“稍后我会让弟子将灵草丹药送来,不知玄明君在何处……”
“不必了。”
这回凌却尘确确实实是对着他说的,说完抱着人转身离开,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
楚云山站在满地狼藉的巷子里,许久,忽然脱力似的往墙上一靠,捂着眼睛,喃喃道:“我这算是把白凤道也得罪了?日子真是越来越难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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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却尘在附近那家客栈里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