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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毕,他有些迷离地靠在凌却尘怀里,很安静,也不乱动,只发出些微混乱的呼吸声。
“……怎么,不觉得我是假的了?”凌却尘还以为自己会被咬,毕竟之前在冰窟的时候,沈修远的抗拒还是十分激烈的,因此颇觉意外,晃了晃他,“说话。”
沈修远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似乎还在晃神,静默须臾,道:“我只是不记得,又不是傻了。怀川看起来认识你,如果我们不是道侣,他又何必向你解释什么。而且……”
凌却尘想说这解释是给你的,不是给我的,但想了想又作罢,只是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耳朵,低头将嘴唇贴在了侧颈上,蹭了两下。
“唔!别闹。”沈修远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有点不舒服地躲了躲,继续道,“而且你身上带的那些点心,都是我爱吃的口味,没有哪个骗子能做到这样细致。你……”
他顿了顿,声音更小了:“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凌却尘一怔,心里的那根弦忽的被细细拨弄了一下,之前的那点醋劲忽然全都消弭了,开始膨胀出柔软的爱意,如棉花般挤挤挨挨蓬松胀开,充盈了整个胸腔。
他忍不住把脸埋进沈修远的颈窝,嗅了一口。
沈修远抱住他的脑袋捋了两把,顺毛手法之娴熟,好像以前这样做过很多次。
“怎么了?”他发现凌却尘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和接吻时高涨的热情截然不同,茫然道,“我说得不对吗?”
“都对。”凌却尘还是没有抬头。
声音闷闷的震动和唇瓣擦过肌肤的灼热触感紧贴着敏感的血管,无一不鲜明刻骨,暧昧得仿佛赤裸相对,令人骨头都酥软了。
沈修远耳朵尖噌地红起来,试图离开他的怀抱,却被紧紧箍住了腰肢。衣料窸窸窣窣地摩擦,肢体紧贴,某处地方竟渐渐起了不该有的反应,好像身体本能的记忆,又似乎是某种食髓知味的信号。
沈师尊呆滞了一下,整个人轰然烧起来,恨不得当场找个洞钻进去。
“到、到底怎么了!要么说话,要么放开我!!”
“你只记得洛怀川。”凌却尘捏着他的后腰不让他跑,“还拿着剑指我。”
沈修远:“……”
沈修远本能感到不妙,挣扎起来,然后再度被镇压,认命地窝在他怀里,压低声音道:“那你想怎样?”
凌却尘不吭声,只是一下又一下啄着他的脸颊。
沈修远有些不自在地朝洛怀川那边瞥了一眼,很担心被自家徒弟醒来看到。
脸蛋忽然被咬了一口。
“还看?”
“好好好,不看了,我不看。”沈修远赶紧讨饶,“但你也总得给我一点时间,等我们慢慢熟悉了再……”
“不熟悉吗?”凌却尘早已经发现了他的窘迫,不仅不收敛,反而得寸进尺起来,搂着腰肢的手往下探了探,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神色平静得近乎冷酷,仿佛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还轻声问道,“那你怎么哭了?”
这一下刺激来得突然,眼前白光炸裂,沈修远猝不及防溢出一声抽泣,猛地攥紧了他的手腕,眼睛都湿润了。
“你……嗯……啊……”
带着泣音的低语湮没在唇齿之间,凌却尘像一头反复巡视领地的不安野兽,在失而复得的伴侣身上一遍又一遍地留下自己的气味,激烈而急切,明明对方被欺负得声音都支离破碎了,最终落入恐惧深渊的却似乎是他自己。
“阿晏,”他吻去沈修远眼角的泪痕,反复确认着,“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吗?”
沈修远死死咬着唇,脸颊绯红,满脸泪痕,紧闭的眼尾红艳如一抹胭脂,整个人汗涔涔地瘫软在他怀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须臾,他哑着嗓音,虚弱道:“你以前……也这样?在这种事上,强逼着我说不会离开你?”
凌却尘别开眼。
以前他虽然也很担忧沈修远那帮子心怀不轨的徒弟,但还不至于此,唯独这一次,是真的怕了。
因为沈修远在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选了洛怀川。
之后又过了三日。
两人的关系不能说差,但也绝谈不上好。沈修远似乎心有余悸,总是有意无意地避着他,却又几次三番与他的视线不经意间相撞,然后做贼似的匆匆躲开。
凌却尘先失落,后知后觉惊喜,便不动声色地注意起来。
他发现沈修远果然在偷看自己,还不止一次,哪怕洛怀川醒着的时候,偶然回头,也能撞进那双澄澈好看的凤眸里。
凌却尘:“?”
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这日,他把沈修远堵在了屋后的菜地里。
沈修远怀里抱着一罐刚取来的新雪,抬头见他大步流星地径直朝自己走来,顿时眼神闪躲,步步后退,很快被逼到了屋后的古树下。
“咚”的,一只手按在了树上,震得那粗壮的树干都晃了几晃,积雪簌簌地往下掉。
沈修远无路可退,又被他困住,不得不抬起头来,色厉内荏道:“你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你偷看我做什么?”凌却尘随手拂掉了落在他肩上的一捧雪,凑近了低声问道,“若是你想,我可以天天让你看,横看竖看,甚至躺着看都行,何必偷偷摸摸的?”
第71章
沈修远被他如此露骨且不要脸的话给震到了,一下没抱住罐子,“扑通”掉地上了。
“你你你……”他咬着牙,终于忍不住一把揪住凌却尘的衣襟,反手把人给狠狠抵在了树上,语调里带着一丝崩溃,“我问过杜若了,他说你是什么第一大宗的客卿,谦谦君子、风评极佳,怎么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这样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