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舅母待客从来叫人找不出错,这会儿也是让人好生伺候着苏妙仪。
苏妙仪头一回进微生家,左瞅瞅右瞅瞅,压下眼底妒意,抬高了头颅。
樊舅母拿不定她是何意,于是客套道——
“寒舍简陋,比不得京城伯爵府、国公府,这些糕点茶水也都是寻常货色,二少夫人是见过好东西的,我们招待不周,请你海涵啊。”
听得此言,苏妙仪更是鼻孔朝天,“的确比不上,但在商户中,已经是很好的品位了,我怎么会和你计较呢。”
这番话,不是褒义,又算不得完全贬义。
樊舅母一时客气换来对方蹬鼻子上脸,听得膈应,眉头蹙了蹙,碍于对方身份不好发作。
此时,恰逢苏暮烟进门,樊舅母忙起身,“你们姐妹俩好好聊,舅母就不打扰了。”
苏妙仪柔柔笑着,“夫人慢走。”
苏暮烟已然走进,语气淡淡,“你来做什么?”
苏妙仪用茶水漱了漱口,“姐姐,我当然是来找二郎的,他在何处?”
苏暮烟不欲和她多说,恨不得她立马就走,于是命护卫带她去找傅彻。
这对夫妻就像是一对活宝和蠢货的组合,凑一起的结果就是——
好事是决计不会干的。
那坏事,也总是干不成。
一天天的,上蹿下跳惹人心烦。
*
别院。
傅彻正在大快朵颐,突然房门打开,他差点以为是兄长要放他出去,心中一喜。
外面人还没进来,他就听悠扬婉转的女声传进——
“二郎~”
傅彻一抖,筷子上的肉都掉了。
妻子来了,他心里竟无半分乐趣,反而有些失落。
紧接着,苏妙仪奔了进来,她左右环顾,气愤道:“他们怎么将你关在这里?”
她看着他胡子拉渣的模样,“二郎,你受苦了!”
然后一头扑进傅彻怀中。
傅彻僵了僵,不知为何,感觉十分生疏,他拍了拍苏妙仪的背脊,“我没事,吃好喝好的。”
苏妙仪抬头,暗自垂泪,“他们这样欺负你,等回去,定要让公婆做主,就算是世子,也不该如此独断啊!你可是他亲弟弟,是国公府的主子!”
傅彻听不进去苏妙仪的话,一面对她,脑海中就浮现梦中陌生女子的冷笑,他竟心生愧疚。
凭何愧疚?
他不知道,也不懂自己为什么有这个情绪,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他为什么觉得愧对梦中人。
苏妙仪悲愤地还要说什么,却被傅彻不耐烦打断——
“行了。”
苏妙仪一愣,忐忑道:“二郎,你怎么了?”
傅彻摇头,摒弃三分愧疚,“没什么,倒是有另一事要与你说,你那个嫡姐,真是个蛇蝎女人。”
苏妙仪诧异又掩不住欣喜,“二郎,我姐姐纵有万般不是,也是我嫡姐,你何出此言?是她做了什么事?”
傅彻凝重道:“她竟要污蔑你,让人串供说你是奸生女。”
“什么?”苏妙仪大骇。
傅彻不忍心地道:“说你母亲在周家时,与承安伯通奸,污蔑你是承安伯的亲生女儿。”
苏妙仪愣住,眼中闪过诸多猜疑、不可置信。
想到这些年来,父亲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确堪比亲女。
她顿时狂喜,“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