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云昭。
那是个倔强到一身反骨的姑娘,却对她深信不疑。
云昭蹲过很多次大牢,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因劫富济贫又被抓进大牢了,苏暮烟是在她出狱后认识她的。
忽地,苏暮烟脸色一变,突然想到了云昭的脸。
好像就是这一年,云昭的额头被狱卒印上了个“盗”字。
从此,再也褪不去,只能用头发盖住。
于是刮风下雨的日子,云昭不爱出门。
思及此,苏暮烟赶紧去找妆奁盒里藏着的银票和私库银票。
她突然奔波起来,凑到了三万两银票。
紫灵见状,有些不知所措,“少夫人,您是要逛街去吗?”
逛街也不用三万两啊!多吓人呐!
苏暮烟将三万两塞进荷包里,凝重道——
“赎人。”
“赎人?”紫灵惊愕道。
赎什么人?
不等紫灵问出口,苏暮烟已经撑起一把油纸伞朝院外去了。
烟雨朦胧,油纸伞上的水墨画如晕染开了一般。
少女踩在青石板上,“吧唧”一声,石板翘起,水珠溅起两尺高。
似在空中与雨水相撞,再清脆地低落到水坑里,泛起不可见的涟漪。
傅云深站在正门下,瞧见的就是这一副景象。
“世子,还走吗?”陈书询问。
按以往惯例,这个时辰,世子该在六部了。
傅云深静静伫立一会儿,袖中手指微动,眼看少女走近,才移开目光。
细雨悄悄飘进屋檐下,衬得他越发清冷,而苏暮烟则一脸郑重。
她万分焦急,路过傅云深时,她脚步都没停下。
径直就朝外走去,马车驶到眼前,她正欲上车,却听身后道——
“要去何处?可与我同行。”
好巧不巧,紫灵这时追赶了上来,“少夫人,您要赎——”话音一顿,在看见傅云深时,将话紧急收了回去。
她也不知道“赎人”这事能不能让世子知道,干脆闭嘴,恭敬地行了个礼后才走出去,手上还拿着两个黑面罩。
偏偏紫灵小心翼翼的样子,落在傅云深眼中就如同做贼心虚。
苏暮烟现在哪管得了他,“我有些急事,不与你同行了。”
说完就要带着紫灵上马车。
傅云深莫名急了,匆匆唤一声——
“夫人。”
随后,他也不拿陈书手中的伞,顾自下了走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