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您怎么?”紫苏问。
苏暮烟摇摇头,“我那位父亲可不是什么慈爱的人,就算再宠爱继女,也不至于割舍财富。”
他对苏落雨尚且没那么多亲情,对一个没血缘的女儿……
等等,谁能确定没血缘呢?
苏暮烟的想法很荒唐,“柳氏的原配周家,是在哪儿来着?”
紫苏想了想,“周家是在扬州,柳家原本是京城官宦,后来族里犯了罪被贬为平民,迁去了扬州。”
扬州,离金陵很近。
若是此时修书一封给云昭,让她顺道去查一查,也能解了苏暮烟心头的疑惑。
正欲写书信,门外传来匆匆脚步声。
傅云深难得这么早归,他风尘仆仆地出现,“夫人。”
紫苏见状,悄悄退下,为俩人留下独处空间。
苏暮烟放下笔,“今日怎么这么早?”
傅云深摘下官帽,温声交代,“舞弊案的李举人来自金陵,金陵从乡试就出了问题,我向圣上请命,去金陵调查此案。”
又是金陵。
苏暮烟问,“你们一行几人?”
他如实答道,“还有三位同僚,几个随从。”
就这么几个人,她不免担忧,下意识地覆上他的手背,“你把国公府亲卫带上,我怕二皇子会在路上对你下手。”
她说完,还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实则根本是在安抚她自己。
毕竟和前世偏差过大,她是真的怕傅云深死在外头了。
忽听傅云深幽幽出声,“你怎么不问我何时回来?”
苏暮烟闻言,下意识就问,“何时回来?”
傅云深愉悦道:“我尽快。”
*
午后,虞氏和宁国公都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看得出很焦心了。
虞氏收拾了一大堆东西想让他带上,傅云深却只选取了重要的物品。
不出半日,全府都知道世子将要远行了。
好些日子不曾出现的虞绵绵,都哭着来践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此行有去无回。
哭半天,才等来傅云深一句,“表妹,我明日才走。”
虞绵绵一顿,抹抹泪,“表哥,那你今晚和表嫂再作几幅画吧。”
傅云深不明所以地朝苏暮烟望去,“什么画?”
苏暮烟来不及答,虞绵绵碎碎念道:“上次你在嫂嫂的画上写诗,嫂嫂送给我了,你再多写几首,将来定能流传千古。”
每句话,都充斥诀别之意,就好像在讨要绝笔之作。
苏暮烟不知该气该笑,她无奈叹了声,就见傅云深沉着脸望来的冷冽目光。
她无辜道:“怎么了?”
对方转过头,不理人了。
这又是怎么了?
苏暮烟心里莫名其妙,诅咒他的人,又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