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彻听闻,大力挣扎起来,“我才不走,兄长真是被这女人迷了心窍,你再也不是那个冷静无私的兄长了!”
他一边挣扎,一边喊,“我早该料到的!当初你恳请祖父去伯府求娶的时候,我就该料到的!”
“以兄长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恐怕,那时候就已经被灌了迷魂汤了吧!”
听闻,苏暮烟扬着的下巴突然低下。
这桩婚事,果然如她所料,是傅云深主动向家里提的,否则老国公怎会同意呢?
她朝傅云深望去,见他讳莫如深。
“怎么还不带走。”傅云深语气加重。
一群人押着傅彻,奈何傅彻力气大,稍有不慎就挣脱了。
傅彻甩开了小厮们,“连爹娘都不清楚,当初祖父为何突然去国公府提亲,他们都以为是祖父的意思,可我知道!因为那年兄长与祖父的交谈,我全听见了!”
苏暮烟站定不动,见傅云深面色沉下,她心里却希望傅彻再多说点。
傅彻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蛊惑的兄长,自打他与祖父游历归来,时常将自己关在屋内描绘你的画像,被祖父得知,毁一幅画他就绝食一日,祖父只好假意答应。”
“祖父说,若兄长能中状元,便应允这桩婚事,然后——”
突然被傅云深冷冽打断,“醉酒之人,一派胡言。”
他面若寒霜,给护卫使了眼色。
护卫拿着棍子悄悄上前,企图将人打晕。
苏暮烟哪能容许,“让他说完。”
她认真的神色,对上傅云深的不淡定,后者到底是退让了。
逐渐黯淡的天色,藏起他眸中的汹涌与不安。
傅彻笑他,“兄长有什么不敢面对的?这大晋能人才子不计其数,当年祖父没指望兄长中状元,只希望时间久了,他能淡了这心思。”
话音顿了顿,“岂料,兄长当了真,没日没夜苦读,三年后还真的中了状元,这三年间,应该是经常担忧心上人跟别人定亲吧?”
云层突然电闪雷鸣。
伴随巨响,天色陡然变黑。
苏暮烟在昏暗中,陷入迷茫。
前世,她从不知,傅云深为了这桩婚事做了那么多努力。
她什么都不知道。
忽而,又听傅彻感慨大笑,“我当时真以为兄长喜欢的,必然是个天仙般的女子,现在才明白,当初祖父的反对是对的!因为约定,祖父不得不去提亲,可提完亲后,祖父的身体就不好了。”
“祖父逝世,兄长守孝,这守孝的三年,兴许祖父的亡灵在期盼着兄长改变主意啊!可他却还是要娶你这个——”
毒妇二字,还没出口,傅彻脖颈一痛,失了语。
闪电照亮,雨水扑面,他呆愣住,只觉得眼前女子凝重的面色,慢慢地与梦中模糊的脸重合。
一段段看不清的画面,以走马灯的形式,在脑海中流逝。
“你……”他面色红润褪去,酒醒了,人直直倒下。
苏暮烟没听清他想说什么,只眼看着他倒下了。
随后抬头看着拿着木棍的傅云深。
傅云深黑着脸,“他越说越离谱了。”
那也不至于把人打晕吧?
不会死吧?
苏暮烟蹲下身,想去探傅彻鼻息,却被傅云深攥住了手。
他道:“他不会有事。”
她不明白,“你怎么知道?”
傅云深一本正经地扔了棍子,“那个时候,我经常被打,我知道打哪里不会出事。”
“那个时候?”苏暮烟问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随即,听他低冽道——
“嗯,当哑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