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沛的事情,的确与他有关,但是那知府求到太子这里,太子也没当回事儿,那段时间他的位置还不稳固,因此需要拉拢朝臣,就当顺手做了件“好事儿”,哪知道五年之后,竟然牵扯出这么多后果来。
太子有些出冷汗,但是仍然要保持平静。
皇上听皇后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沉默,薛长瑜擒获了商阳国的逃犯,已经是大功一件,而他并非长子,只是四皇子,薛国一向以嫡长为太子,多年来不曾改变。
毕竟自古以来的教训,薛国已经看的太多,若是不立长子,那么往后的储君之位争夺,会更加腥风血雨,这么多年来,祖宗的教训从没有人改变过。
然而皇上也知道,薛长瑜又比太子优秀很多,事事都能压制太子一头,这样一来,并不是办法,总归有一天会天下大乱。
再者说了,哪个皇帝能容忍,旁人说自己的儿子,比自己优秀的?
这种危机感,让皇上心里有些打鼓。
他思量了一会子,突然开口说:“这事儿……朕打算交给太子处理。”
太子听到这里,心里猛跳,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欢心好,还是该担心好,毕竟他知道,这事儿是自己打点的,若是查,最后定然会查到自己头上,到时候如何收场?
薛长瑜听到这里,似乎有些着急,抬起头来,说:“父皇……”
他的话才说到这里,皇上已经抬起手来,说:“不必多说了,老四你身受重伤,该当在府中好生安养才是,朕决定了,让你休沐些日子,朝中的事儿,你安心就是。”
薛长瑜听到这里,心中已经了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而薛长瑜无疑是这片树林里,最挺拔的一棵了。
皇上不但没有褒奖薛长瑜,反而给他休沐,其实就是暂时罢官,想要压制薛长瑜的势头。
薛长瑜已经是重活一次的人,这些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当下十分不甘。
苏怀瑾看到这里,连忙给薛长瑜打了一个颜色,蹙着眉,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争辩。
薛长瑜心里本不是滋味儿,毕竟天家无父子,他虽知道,但是再感受一次,心里仍然十分怪异,不过就在这时候,他突然看到苏怀瑾连连冲自己打眼色。
陡然间,薛长瑜心里那不是滋味儿的感觉,顿时消散了,仿佛是被吹散的乌云,顿时无踪无影,毫不夸张的说,一下子灿烂了起来。
因着薛长瑜从苏怀瑾的眼神中,看出了担心。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令薛长瑜欢心的了。
苏怀瑾有些诧异,顿时眼皮子狂跳,刚才四皇子还一脸阴霾,怎么堪堪一瞬间,只是眨了一个眼睛的功夫,四皇子竟然又欢实的跟肉包似的了?
这也……
苏怀瑾一时在心里找不到形容四皇子的词汇,因着她真的闻所未闻,更别说亲眼见了。
皇上将翻案的事情交给了太子薛玉珒,很快就令大家散了。
太子薛玉珒心里有事儿,快步走出大殿,连皇后叫他,他都没有听见。
那面儿薛长瑜走出大殿来,就听得有人唤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苏怀瑾。
薛长瑜更是欢心,苏怀瑾竟然主动和自己说话,这简直是破天荒的,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是,苏怀瑾那日还半夜里来了自己府上,那更是破天荒的。
苏怀瑾走过来,对薛长瑜恭敬的行礼,说:“多谢王爷。”
薛长瑜笑着说:“何谢之有?”
苏怀瑾说:“自然是谢王爷,能开口为九爷翻案。”
薛长瑜听他提起祁沛,心里就跟打翻了醋缸子似的,一股子酸味冲天而起,熏得薛长瑜不行。
不过薛长瑜面上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十分温柔的说:“瑾儿何必谢我?我也是做了该当做的事儿罢了,毕竟九爷怎么说,也救了我一命,难道我薛长瑜,是知恩不图报的人么?”
薛长瑜觉得这光景正好,正要提出送女主出宫,结果那面儿突然有个内监过来,急匆匆的,说:“王爷,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薛长瑜刚从殿中走出来,没成想皇上又让自己过去,连忙对苏怀瑾说:“实在对不住,我要失陪了。”
苏怀瑾笑了笑,不过也是为了礼数周全,说:“王爷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