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银票,端起桌上的茶杯,皱眉道,“要怪就怪大皇子啊,偏偏在这个时候摊上这档子事,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是有人在暗地里给他下了套。”霍龙慢慢喝了口茶说道,“凤来楼,那间酒铺,那晚街上的路人还有那个尹小莲,都有问题。”
“那也是他自找的。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还惹了何圣白这个大麻烦,你也知道何圣白无牵无挂,软硬不吃。何大人现在是一门心思要把这个案子马上结了,我是怎么也拖不住。”陈东叹了一口气说道,“大皇子这个失德的罪名是摘不掉了,你去朝廷多打点打点,看能不能让他轻点判。”
陈东起身,拿过桌上一小半的银票说道,“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何大人慢走。”
霍龙站在门口目送着陈东远去。
“父亲,当真没有办法了吗?”
一个身着青色襦裙,神情憔悴的少女从屏风后走出。……
一个身着青色襦裙,神情憔悴的少女从屏风后走出。
“敏儿啊,这回就当给他一个教训吧,让他以后行事也多几分心眼。”霍龙轻叹道,“等这件事过去,你们也早点成婚吧。”
霍雪敏轻咬嘴唇看了眼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说道,“他当真放的下吗?他之前说要等继承皇位后再娶我。”
“哼,这个混小子就现在这样还想继承皇位?”霍龙微怒道,“光是一个失德的罪名,他这皇子身份就算废了。”
“父亲。”霍雪敏扑进了他的怀中,把头深深埋进了他的臂弯。
霍龙一手抚摸着女儿的头,他也老了啊,忙活了大半辈子,只想给女儿找个好归宿。可如今,他却有点后悔了,自己当初定下的那一纸婚约,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大理寺。
何圣白还在继续伏案整理卷宗。抬头又把油灯挑亮了几分,何圣白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床铺,尹小莲正蜷缩着身子熟睡。
自从八年前他在丞相的举荐下接任大理寺卿,便决心要干出一番事业来。当时的长安治安混乱,权贵们横行霸道,而他在丞相的支持下,硬生生将无数权贵扳倒。可他的妻子被淹死在自家池塘里,年幼的女儿也被人贩子拐走。当他最终追查到那个人贩子时,女儿已经被卖掉,不知去向。
何圣白来到床头,蹲了下来,静静看着尹小莲的睡颜。
“太像了…”何圣白喃喃道,转而从怀中掏出一枚和尹小莲脖子上一模一样的奇特铜币。
“我一定会把所有伤害你的人都绳之以法。”何圣白在心中默念着。
大皇子府。李安正在帮安子澄敷药。
“所以你也不知道昨晚到底生了什么?”李安问道。
安子澄虚弱地点点头,说道,“我一进那酒铺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那家酒楼。”
“你昏迷后被人下了酒虫,所以才会一身酒气,糊糊涂涂,像是喝醉了酒。”李安一边给他敷着膏药,一边说道,“只是可怜了大皇子,这才刚回长安就要受这苦……我明天一早就去宫里见皇后娘娘,她能不能想想办法。”
“现在这长安城里,能相信的也就只有皇后娘娘了。”安子澄说道,“若是长安这些暗地里的小人真把大皇子逼到绝处,我就出城去把赤卫军带来!”
“慎言!”李安回头看了一眼紧关着的房门,说道。
“我才刚把燕卫团撤出长安城,就这么热闹了?”燕默站在南岭,眺望着远处长安城的点点灯火。
在一旁的副将楚天河说道,“长安也冷清太久了,也该热闹热闹了。”
“太热闹会死很多人的。”燕默淡淡道。
“难道将军还想像现在的九州州牧一样安安静静地躲着。”楚天河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咬人的狗是不会叫唤的,它只会在暗处磨着自己锋利的牙齿。”
“是啊,也不知道他们磨出了多少牙齿。到时候够不够我们揍的。”燕默笑道,“真以为增兵是这么容易的吗?百姓过了这么久太平日子,哪会有人愿意参军啊。”
深夜,沁心宫的佛像前。
李沁溪还在默默跪着,门缝吹来一阵寒风。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下一刻,身后突然有人帮她披了件厚披风。
“还是春天呢,夜里凉,早些休息吧。”张温龄轻声劝道。
“我就是睡不下,心里慌着。”李沁溪长叹道。
“来,喝杯热茶吧。”张温龄倒了杯热茶,“你也跪了这么久了,歇会吧。”……
“来,喝杯热茶吧。”张温龄倒了杯热茶,“你也跪了这么久了,歇会吧。”
李沁溪又上了三炷香,来到桌子边坐了下来,喝了口茶说道,“倒是难为你了,大半夜还陪着我。”
“娘娘这是哪里话,能陪着您是奴才的福气。”张温龄躬身道。
“唉,都说天家无情,如今我也算是看到了。我这霆儿啊,怕是早就算计好了的,他的眼里就没有兄弟之情。”李沁溪无奈道,“唉,他们两兄弟争,我也不好说什么,为了一个皇位,算计来算计去的,整个朝堂都是一团乱。”
“娘娘何必如此苦恼,奴才相信二皇子也会有分寸的。”张温龄安慰道。
“我就是怕他们到时候收不住手啊。”李沁溪叹道,“我掌管后宫这么多年了,见过太多太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李沁溪裹紧身上的披风,站到了庭院里,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说道,“最后还不是落得一场空。”
张温龄看着她瘦削的背影嵌在黑暗中,提起门口的灯笼,默默地走到她的身后。
“天黑,奴才帮您打灯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