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舟心下一喜,想要开口,声音已然哽咽起来:“吓死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其实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一个水鬼!”白骨衣张牙舞爪的吓唬楚小舟,却惹得楚小舟破涕为笑。
“我还从未见过水鬼的模样,来,给大爷瞧瞧!”楚小舟说着就要揭下他的面甲。
白骨衣一甩头灵活躲过去,惊道:“别,别,姑娘你冷静下,这个面甲是生烙在我血肉上的,万万揭不得!”
楚小舟扑空的手,就这么伸在半空,过了不知道多久,一直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沉默,她才将手指放在了他的面甲之上,触手之际一片冰凉,这凉迅速入了楚小舟的皮骨血肉,入了她的心头,这令她十分难过。
“那个时候,疼吗?”楚小舟的泪水居然扑簌簌的掉了出来。
“什么时候?”
“你脸上的面甲烙上去的时候!”
“疼,当然疼了,烧红的烈火铁甲啊,噗的一声贴上来,当时差点疼晕过去,不过最疼的还不是脸,而是我的心。”
“你心口也被烙烫了?”
“那倒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心疼?”
“因为那么俊俏的脸,就这么给烧没了,换了是任何人,都会心疼的要死吧。”
楚小舟再次破涕为笑:“你嘴里就没有个实话!”
说完这句楚小舟忽然一愣,问道:“刚才你说的不会也是假的吧?”
白骨衣说:“要不要我现在把面甲揭下来,一脸血啦
糊糊的给你看?”
白骨衣一边作势要揭开面甲,一边发出惨叫,好像濯银面甲下真的牵连血肉一般。楚小舟吓得闭上眼睛,连连挥手,白骨衣才就此作罢。
“我们现在干嘛?”
“江上刚起雾,危险还没解除,我们需要先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白骨衣扶着肉包子的躯体,浮在水上,双脚当桨拍着水花,推着大熊猫和楚小舟往前游去,过了不多时,他们就到了山水巨佛的底部,那是一朵巨大的岩石莲花底座,百年前的名匠们依着岩石走向雕刻而成,所以并不像常见的佛像莲座那般完美,常见的莲座上的每瓣莲花都恰当分寸,分蕊而绽,但这里的莲座花瓣却形制各异,有的花瓣直直耸立,有的花瓣斜刺冲天,有的花瓣已然颓靡,倾倒于水中,看上去虽不完整,却胜在先天之势和自然工巧,别有一番怒放的生机。
楚小舟先一步登了上去,白骨衣手攀莲壁,也从水中跃了上去。只有肉包子仍然一动不动的浮在水里,继续装死。
楚小舟对这只熊猫实在是无语了,胆小贪睡好吃,一碰到事就装死,简直是小竹村的模范村民。
楚小舟刚想踹上一脚,白骨衣食指轻嘘制止。
“你平日里看戏么?有一出叫《六郎诈死埋名》,那可是名角演出啊,我看都比不过眼前这家伙的诈死功底,它一时半会也出不了戏,不如真的依你之前所言,烤来吃了
吧!”
他双指一撮,指尖擦亮一蓬焰火,两人的面庞被火光映亮,白骨衣借着亮看了楚小舟一眼,又连忙移开目光,专心于双手的变化交错,焰火在他的指尖移来换去,忽而之间就变成了三五朵。
他疾喝一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