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匪夷所思的答案,皇帝依然保持着平静的表情,他对卢非悟说道:“卢非悟,在朕面前,不可胡说。”
卢非悟大声道:“皇上,小臣并未乱说,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皇帝说道:“你的人头值几个钱,还是自己留着吧。”
然后转头看向忠顺王,说道:“王兄,这些人,攀扯太子不成,现在又来攀扯王兄,朕该如何是好?”
皇帝看似在维护忠顺王,实则在责问,顺便让忠顺王表个态。。
忠顺王面露苦色,犹豫半天,这才说道:“皇上,此事或许如皇上所言,是有人要攀扯本王,或许乃是府中下人私下所为,无论何种,臣全然不知,望皇上明鉴。”
忠顺王选择不表态,而是直接一推干净,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面对这个答案,似乎也没有失望,继续说道:“原来王兄不知,我还以为是王兄看不得太子被人欺负,私下便找人替太子奔走呢。”
忠顺王连忙表示不敢:“臣乃宗室,不敢私下联络朝臣。”
皇帝继续说:“既然王兄不知,便将这个孙祥叫过来,当堂问问,看是谁在指使他。夏守忠,夏守忠,人呢?”
皇帝喊夏守忠去办事,喊了两声却没人答应。
御座下方,一个机灵的小黄门便说道:“回皇上,夏总管去办事还未回来。”
皇帝这才记起,夏守忠回安王府抓内奸去了。现在抓孙祥的事情让谁去呢?
皇帝转头看了一圈,感觉没几个靠谱的,最后他只能看向戴权说道:“戴总管,此事是你查明,这抓捕孙祥的事,朕也交给你了。”
皇帝当堂下令,戴权还能拒绝不成?只能领旨办事。可怜他堂堂太上皇面前的第一得宠之人,从来都是他指使别人办事,没想到现在却被新皇当做跑腿的使唤。
将戴权支使出去,皇帝端端正正坐好,还伸手整理了一下冠冕。然后边面色严肃的说道:
“虽然孙祥还未缉拿归案,但是,此案已然明了,乃是别有企图者作祟,于太子毫无关系。朕所言,众位爱卿以为然否?”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谁都知道,皇帝胜券在握,没有人想在这时候搞事情。
所有人齐声高喊:“圣明无过皇上”。
见没有人反对,皇帝便说道:“既然各位爱卿都同意,今天的事情就到此,剩下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处理吧。刑部尚书何在?”
闻言,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头出列,弯腰说道:“臣,刑部尚书赵永年,恭听圣令。”
皇帝说道:“此案剩下的事情,你和沈爱卿一起办了,务必要查明真相。”
沈惟严和赵永年齐声说道:
“臣,领旨”
这二位退下后,皇帝继续说:“谢希恕,此案乃是你力主清查,现在案情明朗,你可还有其它疑惑?”
皇帝明着询问谢希恕意见,实则是把群臣目光引到此人身上。
大臣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谢希恕,其中还有几人满脸戏谑。他们可还记得,皇帝原本想将此案押后,谢希恕却来了一出死谏,逼得皇帝不得不在登基的当天,就在朝堂上审案,可谓狼狈至极。
现在,皇帝在太上皇的帮助下,不但快查清了案子,帮助太子洗脱嫌疑;还让大家都知道,太上皇对新皇是很支持的,以后谁要想利用皇帝刚登基,政务不熟,去暗中搞点东西,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面对大家的目光,谢希恕早就没有了之前的镇静,一脸苦涩的弯腰回答皇帝的问题。
“臣,昏聩无能。未将实情查明,便轻信他人言语,被人蛊惑,轻易上此奏折,造成现下局面。臣已经无颜面对陛下和朝中百官,请求陛下,免去臣的官职,让臣回家了此残生。”
皇帝闻言,瞪了谢希恕一眼说道:“惹了事就想回家躲起来?想都别想。朕已经替你想好了去处,朕听说琼州府一年四季,温暖如夏,是个好去处,你就去那里吧。”
谢希恕闻言,脸色变得苍白,几乎就和忠顺王一样摔倒在地。
他没想到,自己都已经主动求去,皇帝还不打算放过自己,定要将自己论罪处理,配琼州府。
那地方,的确如皇帝说的一样,四季如夏,可也是荒蛮边疆,听说瘴气密布,蚊虫横行,中原人过去,十不存一。
看样子,今天的上奏,的确把皇帝得罪狠了,不弄死自己不罢休。
朝中百官,也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记仇。
有几个平日和谢希恕关系较好的官员,面露不忍之色。
还有一些官员,欲言又止,估计是想劝谏皇帝,其中竟然有谢希恕的对头沈惟严。
皇帝扫视一圈,看到沈惟严后说道:“沈爱卿,你可是有话要对朕说?”
沈惟严听到皇帝点到自己,一咬牙出列说道:“回皇上,臣确实有话要说。”
皇帝点头到:“说吧。”
沈惟严说道:“皇上,谢中丞今日上奏,虽不合时宜,却也是为了太子清誉着想,因此,臣认为,不宜对谢中丞处罚过甚,以免以后朝臣,因害怕处罚而不敢直言。”
皇帝听完这段话,盯着沈惟严看了半天,看的沈惟严浑身不自在了,才把目光挪开,说道:
“你沈惟严果然如传言一般,施法不严,对他谢希恕都能宽大处理。”
说完这句似调侃,似警告的话,皇帝又看向大家,说道:“除了沈爱卿,你们还有谁想给谢希恕求情。”
皇帝话音一落,百官中走出二人,其中一个是让涂承钰印象颇深的老泥鳅洪林。
这二人出来,齐声说道:“臣,请求陛下开恩,从轻处罚谢中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