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准依然抓着他。
他们握了一会儿,裴然把手抽出来,拿起他腿上的矿泉水拧开。
“喝点水,”裴然说,“我很快回来。”
电梯门关上,林许焕听得无聊,又坐了回来:“然宝贝找他前男友去了?”
严准喝了口水,转头淡声问:“你知道前男友是什么意思吗?”
林许焕愣了一下:“知道啊……”
“知道,以后就别再提了,没这人,”严准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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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医院没什么人,裴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打电话的罗青山。
“没事,你别来,没伤到哪……我当然要收拾他……”听见细微声响,罗青山抬头一看,整个人怔了怔,然后道,“我这有事先不说了,挂了。”
罗青山伤得明显比严准重得多,脸上挂了彩,贴了两个大纱布,嘴角还青了一大块,身上的伤就更不用说。
他眼神里带着欣喜,不自觉挺直背脊,叫了一声:“宝贝儿……”
“别叫这个了。”裴然走到他身边,把矿泉水递给他。
罗青山一滞,接过来猛灌一口,抿了抿嘴唇:“你怎么过来了?”
“林康给我打电话。”
“他是不是有病,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罗青山骂了一句,然后偷偷看了裴然一眼。裴然坐到他身边,他们中间隔了一个位置,他能闻到裴然身上的淡香。“吵着你睡觉了吧。”
裴然说“没有”,等罗青山拧紧盖子后,才开口问:“要怎么样才答应和解?”
罗青山僵住了,原本温柔的表情逐渐散去。
他直直地看着裴然,眼底漫上哀伤和无力,许久才艰涩地开口:“裴然,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忍不住抱怨,“严准哪里比我强,值得你为了他跟我分手?我以前对你的好,我们在一起的这几年,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对吗?”罗青山道,“你不用否认,那按摩仪是你买给他的,我一眼就猜得出来,那牌子小众,找都难找,除了你根本没人会用。”
“是我买的。”裴然平静地说,“但他不是苏念,我也不是你。”
罗青山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说不出话了。
裴然这副模样他太熟悉了。
在他对裴然死缠烂打时,裴然就一直是这样,不冷不淡,自己不论再努力都得不到回应。
罗青山当然内疚,也心虚,所以才要强装着把错塞给别人,仿佛这样他身上的责任就会变少。
“裴然,”罗青山又一次忍不住问,“你喜欢过我吗?”
医院恢复静谧,只听得见头顶的钟表滴滴答答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