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一次,苦工一个月。
抢两次,苦工一年。
抢三次,就要被打到还什么矿都没挖出来的矿山了,基本上没有回来的可能性。
也有人许是觉得柳意人善,既然管了别人都管不了的流民,又是个女子,必定是心思纯善的。
善良,那不就等于给他们一个蹬鼻子上脸的机会吗?
他们实施了。
然后就为胡县医学生们贡献出了自己的力量。
成为了冰库里的几具大体老师。
总之,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磨合期之后,剩下来的流民基本就是想要好好生活的了,大家各有工作,也能勉强吃饱饭,这才如此欣欣向荣。
若是有人站在上空快进看,就能看到人群像是蚂蚁一样,虽微小,却在快的建出一座座房屋,开荒出一亩亩田地。
而就在房屋大部分都快要盖好的时候,冬日也悄无声息来到了胡县。
外来流民的数量少了许多,那些从别处买了成药,听闻胡县有神医,来求医的人倒是陆陆续续来了。
与此同时,胡县本地的商队也逐渐回来。
这日,正是一来求医的一对母子,和回胡县的商队同时到达,一起在城门口排起了队。
这对母子看得出来家境殷实,还有仆从马夫跟随,老夫人身边还有两个丫头照料,此刻就正在丫头的搀扶下了车。
胡县入城需要人人步行,除非有特殊情况,不然人不能坐在马车里。
老太太虽然病了,但也没到不能下地的程度,此刻下车之后,就在左右看着,颇有些新奇。
她一辈子没怎么出过远门,如今出来了,虽然一路颠簸,但瞧着城门口的人有序进入,路上也没有尘土漫天,心情倒是不错。
那儿子年岁瞧着有个三十岁左右,一下马车,就盯着正在训练的兵丁们瞧。
他们到了胡县,才现这个小县城治安竟出乎意料的好,还有兵丁围着城池外面的跑道跑步。
令行禁止,这可不像是大安朝的兵。
“这胡县小小一地,竟能练出这样的兵。”他忍不住感慨着,颇为好奇,这是怎么练出来的。
他曾经当过某个郡城的官员,也见过郡城守军,虽瞧着威武,可不知为何,胡县兵丁的精气神还要比郡城守军好上许多。
若是以他的见识来看,这胡县兵丁,个个身形健硕,目光炯炯,的说是以一敌百夸张了,但一个顶对方五个还是没问题的。
老太太倒是探头去看:“咦,那是女子吗?”
“那些应当是守城军,母亲恐怕是看错了,守城军里怎么会有女子。”
“我眼神好得很,你瞧,那边那个……”
男人顺着母亲的手看过去,果然瞧见一女子走在军列中。
他颇为诧异:“这,此地竟穷到这种地步了?可我瞧这城门商贩进进出出,应当十分繁华才对啊,怎么用上女兵了?”
前朝也有用女兵的历史,但那是男兵打没了,实在是无人,只能用女子顶上。
可这胡县瞧着,不像是无人可用的样子啊。
老太太倒是有些为同性别的那女兵难受:“可怜了,如此年轻,被扯去当女兵,还不知晓要如何受欺辱。”
大头兵大头兵,说的便是兵丁地位低下,女人混在其中,肯定是要被欺负的。
一个跨着菜篮路过的大娘听到这话,没忍住插嘴:
“这位大姐,您话可就说错了,当女兵怎么可怜了,这可是我们十里八乡的女子都抢不来的好事!我闺女眼神不好使,没选上,回来哭了小半个时辰呢。”
老太太也不介意她忽然插话,也没有震惊纳罕,而是起了兴致,问道:
“妹子,这话是怎么说的?当兵不一向都是人人逃的嘛?怎么你们胡县的兵,还要抢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