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或许还要考虑许多,现在人已年老,又得了重病,她还怕个什么。
因此她再次认真重复道:“你去给我买处宅院,以后,我要在胡县安家,至于你,日后不必在此陪我,看你自己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黄礼懵了。
他才现,母亲好像是说真的。
“可,母亲,我们不是来瞧病的吗?”
方书华:“瞧得好此地旺我,我当然要住下,瞧不好,我都病成这般了,哪里还能走动。”
黄礼:“……”
他一时有些被说服,但又莫名觉得不太对劲。
方书华笑了,不再逗他:“我喜欢这,我要住在这,你要拦我吗?”
黄礼连忙低头:“儿不敢,儿这就去找中人买宅院。”
方书华下榻:“叫中人来客舍吧,是我要买宅院,该我也见见中人的。”
胡县不禁夜,城内晚上也有人来来往往,因着巡逻的官吏多,虽然总有暗处,但也让人十分有安全感。
听闻是因为县令并不喜欢太早睡,有时候晚上会带人出来逛逛街。
偏偏县令耳聪目明,力大无穷,曾有小偷小摸还有那色痞想行事之时,被县令亲手抓住。
下场很难说。
“那几个小偷还好说,只是手臂被卸了装,装了卸,那色痞被查证之前还有前科,且曾得手之后……”
给黄礼讲述这段内容的客舍小二纠结了一下,才组合好语言:
“县令亲自为他手术,他便就此成了公公,以后还要入矿场,服役五十年。”
黄礼听得怔然,只觉下腹仿若一痛。
方书华却是满脸畅快之色:“好!此等判罚正正合适!”
黄礼纠结:“这是否有些不大人道,为何要让他变成公公?”
“可以直接处死他啊!”
方书华却道:“此地繁华,却地小人少,必定急缺人口,若是处死,岂不浪费?不如废物利用,服役赎罪,且那等色痞,成了公公,此生也无法再行恶事了。”
柳意撑着下巴,在远处看着母子二人与小二谈话。
她耳目灵敏,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吕吉在旁小声询问:“大人,您看这黄礼如何?”
“不错。”柳意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端起茶杯起身:“我去敬这位一杯。”
柳意坐着的时候还好,一站起来,客舍中吃饭的胡县中人立刻噤声,目露敬仰之色。
那小二也是连忙迎了上来:“柳大人!!”
黄礼听着动静转身,见到柳意,哪怕早知年岁,也还是惊了一惊。
真是难以想象,这样年轻的女子,竟能盘出如此繁华的胡县。
随后,他又猛然惊觉,这位县令大人,好像是冲着他们这一桌来的。
这一刻,入胡县后的所有种种在脑中闪过。
几乎所有画面都在不断地提醒黄礼,胡县缺人,十分缺人。
莫不是,这位柳大人是冲着他来的?
很有可能啊。
她这般谋划,又有如此风采,定然意气风,缺人了,想要招揽人才,直接上前也是理所应当的。
黄礼大脑疯狂思考,不断闪出各种答案,在一秒内迅想了多种回答。
就在他思考之际,柳意已经很自然的来到了他们的桌旁。
她端起茶杯,做敬茶之态。
对着满头白的方书华。
黄礼:啊?
就见柳意已经对着他母亲微笑着抛出了橄榄枝:
“这位长者,我瞧着您颇有见解,是不可多得之才。”
“不知您是否有意,在我胡县谋得一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