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十年前的医者之乱之后,百年以上的医馆早就被抄了,现在还能存活的医馆,最高开馆时间也不过十几年。
周家人急吼吼将周员外抬进来的动静很大,原本在里间的方医师也赶忙走了出来。
他一边指挥人将周员外抬到屋里,一边询问认识的周山:
“怎么回事?”
周山立刻就将周员外路上病时的症状,病前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病后吃了药又是个什么情况三言两语说了个清清楚楚。
方医师听着,心里也有了数,立刻上前把脉。
诊完脉象,又看完舌苔,他‘咦’了一声。
这一声可把一旁的周家人吓得不轻。
“方医师,怎么了???”
“我爹他还有救吗??”
方医师见吓到病人家属了,赶紧安抚:“莫怕,我只是在讶异员外的情况竟然如此之好。”
大公子看着双目闭着躺在床上的父亲:……这位方医师真的会看病吗?
方医师不知道自己的职业素养被质疑,已经让人拿了金针来。
下好针了,他才给一旁焦急等待的周家人科普:
“员外得的是脑卒中之症,又称为风癔。”
脑卒中,在现代叫中风。
现代人基本都知道中风,风癔之症在大安朝也挺有名。
尤其是富贵人家,富人活得久,老人也就多,这脑卒中最常作在年龄大的人身上。
富贵人家彼此沾亲带故,自然都大概知晓一些。
听到是风癔之症,大公子脸色就难看下来。
方医师连忙又安抚他:
“虽说此病凶险,往往猝,得此病之人,重者丧命,轻则偏枯。”
偏枯的意思就是半身不遂,身体一侧的功能丧失,无法正常活动。
这安抚还不如不安抚,大公子脚下软,险些没跌倒在地。
就连虽身形无力,却也神志清醒躺倒在床的周员外,都眨了眨眼,流下两行泪水出来。
他见过偏瘫的人,那是一当官的亲爹,虽说儿子是官,不愁吃穿,日常还有一群丫鬟小厮伺候,可每日里躺在榻上什么都干不了,动弹不得,活着与死了也没两样了。
早知如此,就该好好安眠!
“诶!你不要动!扎着针呢!”
眼见周员外身上的针颤啊颤的,方医师赶紧将人按住。
“我还没说完呢。”
方医师也知道自己这个说话总是说不到重点的毛病,见状赶紧抓住重点说:
“虽说此病凶险,但也不知你们给他喂了什么好药,竟生生将人救回来了七分,性命肯定是无忧的,如今看这脉象,也未必会落下偏枯之症。”
“我已给员外下针,再开上几服药,能将脉象稳下来,公子不必担心。”
周家大公子这才安下心来,只是却看这方医师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难怪他医馆里养了这么多身形高大的学徒,恐怕是说话太吞吞吐吐,怕被病人揍吧。
方医师就当没看到周家大公子想打人的眼神,反正经常有人这么看他,他都习惯了。
他又去摸了摸周员外的脉,起身道:
“成药既已被员外服下,那装药的盒子可否借我一观?”
周山连忙叫人将盒子递过去,紧张的看着方医师又是嗅闻,又是伸出手指点一点残余药渣仔细观察。
就算是看他不顺眼的周家大公子都被方医师这番举动给弄得有些紧张了。
“医师,这药丸可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