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好,就算是有人杀了人,也要告知官府……”后头的话,柳生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被下了禁言咒。
“罗里吧嗦,活儿干完了?再敢废话就吃了你。”南无恶狠狠。
柳生吓得忙转身,不敢再多话。
金狮从楼上下来,南无就扑过去:“呜呜呜,他欺负我。”
“杀了他。”金狮声线都没有起伏,一只手揽着南无道。
柳生吓得又是一个哆嗦,端着盆就出去倒水了。
掌柜的喜欢吓唬他是真,可金兄是真的好吓人!
就在这一夜,朱家出了大事。
朱老爹梦中痛醒,睁眼就见昏黄的油灯下,他那老婆子举着菜刀看着他。
而他已经被五花大绑堵着嘴,就如同前几日里的她一般。
“叔叔,你醒了?”朱老娘……或者说,严氏笑盈盈的问。
这个称呼一出口,朱老爹就愣住了。
严氏已经老了,这些年日子不容易,她老的很厉害。
但是这一刻,她笑的真心,仿佛从她脸上,竟看到了几十年前的影子。
“叔叔,我忘了,你也忘了吗?”严氏看着他:“唉,二十四年了。二十四年过去,叔叔什么都不记得了?”
朱老爹挣扎起来,可绳子捆的太紧了,他根本挣扎不开。
“你强占嫂嫂也就罢了,你怎么忍心对你亲哥哥的孩子们下手?我对你的孩子视如己出,你却把我的孩子全都杀了,你怎么忍心?”
朱老爹迅速的眨眼,想说什么,可堵着嘴说不出来。
“杀人偿命,你不冤。”严氏说着,就又在他身上割了一道。
她一直笑着,用菜刀在朱老爹身上一道一道的划,那些伤口深深浅浅,疼的他拼命挣扎吼叫。
可外头刮风,他发出的那点声音根本惊动不了隔壁的人。
几十道口子下来,朱老爹的挣扎越来越微弱,屋子里是扑鼻的血腥味。
“叔叔,我这一辈子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今日你也该替你的侄子们偿命了,下去底下见着了你哥哥,他也有话问你。”最后一刀,割的是他的脖子。
尽管已经流出来这么多血,整张床铺都湿透了,可没想到割断脖子之后,那血还能冒出来那么高。
温热的血洒在了严氏脸上。
她就那么坐着,看着挣扎不休的人渐渐失去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睁着眼的朱老爹只剩下了一口气。
严氏把他嘴里的破布拉出来:“你儿子明日就去陪你,还有你的孙子。他是我养大的,我没生他,却对他比我自己的亲生子都好,如今他也该把命还我了。”
朱老爹不知道听到了还是没有,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现在说不出话来。
次日一早,朱老大一家子起床的时候,早饭已经摆上桌。
今日早饭很不错,居然有了荤腥。
“人家杀了年猪,肉咱们是买不起,我就买了些下水,天冷了,你们都吃些。”
“我爹呢?”朱老大迫不及待的给自己舀了一碗猪杂汤。
“你爹出门了,说是去找个木匠,把那屋子修修,给孩子们住。”她说的,就是小儿子生前住的西房。
“这就是了,这两个小子都这么大了,一直跟我们住不合适。”儿媳妇高兴起来:“他们还小,一起住去吧。等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