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力地看清了我的模样。
认清是我后，眼睛亮了些。
“惜苒，你来啦。”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反应面对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吓到你了吧？我这个样子。”
他苦笑了一下。
我沉默不语。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触摸我。
被我蹙着眉头条件反射性的躲开了。
见我躲开，他脸上的神色有些难堪。
“惜苒，你还是没原谅我。”
我不解。
“我有什么要原谅你的理由吗？”
顾清宴的眼角滑落两行泪水，他轻咳了两声，笑道。
“对啊，我有什么资格奢求你的原谅呢？”
“你知道吗？我这些天总是梦到小浩。”
“我追着他，求他喊我，回头看看我。”
“可是他不愿意，他就像没看到我一样。”
“他说他没有爸爸。”
顾清宴缓缓闭上了眼睛，嗓音沙哑。
“惜苒，你说我到天上看到他，他会认得我吗？”
我冷眼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咎由自取。
“顾清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这一切都是你亲手酿成的，你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顾清宴的语气逐渐变得微弱。
“你说的对。。。。。。都怪我，一切都怪我。”
“如果我早些承认我移情别恋到你身上，早就爱上了你，也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是我自己觉得愧对时宜，所以才会故意那样对你，故意拼了命对她好想要补偿她。”
“可是。。。。。。我明明最对不起的，是你。”
他的双眼紧闭，嘴角微微抽搐，仿佛在承受着一种内心的煎熬。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好好补偿你和小浩。”
“对不起。。。。。。”
我唯恐避之不及，声音冷硬地开口。
“别了。”
“下辈子，你还是别来祸害我们了。”
我可不想我的小浩，下一辈子还要摊上这样的爹。
顾清宴苦笑了一下，眼睛滑落下来，滴落在枕头上。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
下一秒，仪器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仪器上的线条逐渐变得平稳。
他的心跳停止了。
顾清宴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我走出医院，呼出一口郁气。
仿佛积压在心头多年的恨意，终于得到了发泄。
我也终于真正的迎来了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