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衣闻言停顿住:“什么要紧事儿?”
她还失明,他就着急要走。
“关于一个名叫纵横道的组织,我必须回去查个一清二楚。”燕澜将风雷帜的事情告诉她,以及闻人不弃的指责,“还有漆随梦,指认当年将他从无上夷身边盗走的人,是我父亲……”
姜拂衣惊讶:“这怎么可能?漆随梦那狗东西发疯乱咬人?”
但冷静下来一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她和燕澜一直怀疑盗走漆随梦的是魔神,但魔神之前来白鹭城,还需要借用刑刀的身体,且无法使用修为,轻易被柳藏酒一脚踹飞。
更别提十几年前,从无上夷眼皮子底下偷走漆随梦,根本办不到。
稍后她又询问亦孤行,亦孤行完全不知道漆随梦是神剑剑灵这回事。
二十多年前,神族天灯在云巅国库内预警,燕澜的母亲奉召入神都,点天灯请神明下凡的事情,是一个只有云巅高层知道的秘密。
剑笙前辈不仅有身份知道这个秘密,还精通巫族秘法可以避开无上夷。
至于剑笙阻止神君下凡的动机……
燕澜原本的宿命,是被下凡的神君杀死。
神君无法下凡,最受益的人就是燕澜。
毕竟,剑笙前辈已经和大荒怪物合作,请绝渡逢舟给他一道契约,帮绝渡逢舟隐瞒身份,混在巫族。
完蛋。
姜拂衣越寻思,越觉得剑笙前辈真可能是盗走漆随梦的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起初也是这种想法,但又被我给否定了。”
燕澜笃定地道,“在漆随梦识海里塞始祖魔元碎片,除了会阻断神君下凡,还可能导致神剑堕入魔道,对于人间来说,同样会造成难以预估的浩劫。我不相信父亲只为了保我一条命,如此不计后果。”
姜拂衣:“……”
不知该怎样告诉燕澜,她对剑笙的信任,全都来源于剑笙对她发自真心的爱护。
一柄拔不出来的心剑,对剑笙的影响应该并不是很大。
但他对姜拂衣的心疼和关爱,甚至还要超过真正的心剑剑主。
由此可见,亲情,父爱,绝对是剑笙最大的软肋。
做出什么都不稀奇。
但这只是私心,不是祸心,
燕澜见她沉默,音色微变:“阿拂,你难道也和闻人一样,觉得我父亲是个奸邪之辈?”
姜拂衣忙道:“当然不是了,我能够打包票,纵横道的首领不会是你爹,水蠹虫的事情也一定和他没有关系。”
巫族有没有问题不知道,剑笙和燕澜肯定没问题。
她听到燕澜似乎暗暗松了口气:“你相信我们就好。”
姜拂衣深深蹙眉:“看来闻人将你刁难的不轻。”
燕澜也不会怕他刁难,除非这刁难与她有关系。
燕澜摇摇头:“也不能怪闻人怀疑我和父亲对你有所图谋,魔神和我们有关,纵横道也和我们有关,他不怀疑我们才奇怪……”
燕澜自己心中都忐忑不安,疑心重重,“而且闻人一贯喜怒不形于色,以往见到我父亲,哪怕心里恨得要死,都能言笑晏晏,让我们捉摸不透。这次,他可谓是气急败坏。”
姜拂衣想了想,想不出瞧着温文尔雅的闻人不弃,气急败坏是个什么模样。
失去心脏后,姜拂衣更加畏寒,打了个寒颤:“看来不是刁难,是羞辱。不过,你也没必要和他生气……”
燕澜将被子提起来裹住她:“不,我说这话的意思是,我虽受他一通羞辱,但仔细想来,他会气急败坏,也是因为过分担心你,才会失了分寸,我没有理由生气,不生气,甚至为你感到开心。”
姜拂衣一通安慰的话被堵了回去,屈起膝盖,裹紧被子,寒着脸开始替他生气:“大哥,有时候我很喜欢你的心境,好像任何事情都似云烟,影响不到你几分。你就像一株万年古树,往你身边一站,别提有多心安。但有时候,又觉得你少了点血性……”
她话未说完,手被燕澜握住。
燕澜揉开她攥着的拳头,横着手掌,覆在自己通红的双眼上:“我的血性,全都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