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深敛眸,一如既往面无表情。
鹿鸣笛习惯他淡漠如此,没在意,指着前方白色住院部大楼说:“到楼门口停下,我就这楼里会诊,谢了。”
又道:“要让那伙家伙知道你专程送我上班,羡慕死他们。”
“不是专程,顺路而已。”
“我说专程就专程。”鹿鸣笛一脸得意洋洋。
“那,鹿医生需不需要我以后每天‘专程’送你上下班?”
“啊?还有这等好事?需要需要!当然需要啊!”
叶深瞥他一眼,淡声:“没问题。我绯闻女友多,绯闻男友却还没有,你可试试拔个头筹。”
“饶了我吧!咱可是正儿八经钢铁直男,家里盼着我早点娶妻生子传皇位呢,跟你闹绯闻我还活不活了!”
鹿鸣笛告饶下车,临关车门时又探头回来商量:
“哎,今天工作不忙,我上午在这里会诊,下午回促醒中心稍微坐个班,六点能准时下班了,晚上约兄弟们一起喝酒吧?”
“不了,有事。”
“拒绝这么干脆?我好不容易才清闲一天,当医生很忙的好吗,珍惜机会啊。”
叶深道:“收了幅新画,今晚看。”
鹿鸣笛只好放弃。
叶深这家伙私下喜欢收藏画作,每遇合心的作品便独自一人坐在房里观摩品鉴,万事不理,老毛病了。
这人有时孤僻到薄情,鹿鸣笛有自知之明,不认为自己在他心里会比那幅劳什子破画重要。
……
乔薇一身汗挤出地铁已经是两小时之后。
打工的画室在郊区,老板为了节省成本,租下两间废弃厂房,招一众画手日以继夜作画。乔薇在其中负责临摹世界名画,业内话说,就是画商业“行画”的,被清高艺术家们鄙视的工种。
因为画技不错,乔薇出手的画比其他人临摹出来的能多卖上三五十块,一个月辛苦下来,大概有一两万元的收入,相当于一个城市底层小白领。
如果不是父亲忽然出事,她还可以做做攒钱买婚房的小梦。现在钱没了男友也没了,父亲躺在医院生死未卜,真是应了那句“明天与意外不知哪个先来”。
这天直到晚上十点,乔薇一直坐在画架前,画得昏头涨脑,中途只上了两次厕所吃了一碗泡面。
两幅6ox9ocm规格的《睡莲·水景》是她今天的成品。
一幅市价五百多,她和画室签的四六开分成合同,她六画室四,除开售卖杂费成本,两幅画分到她手里能有将近六百块,战绩算是不错。
抬起头,她决定收工。
画室里灯火通明,不少人还在握着刷子奋战。画手们作息不规律,很多人喜欢开夜车赶工,乔薇以前也常在这里赶通宵。但今天惦记着父亲,她不画了。
“薇儿,要走吗?”
刚从画架前站起,就被韩经理招呼。
“是,经理。”
乔薇略微活动坐久麻的双腿,客气应声。
自动忽略掉对方过于亲昵的称呼,以及油光满面色眯眯的笑脸。
“今晚不加班了?”
韩经理腆着中年福的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