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急诊科的路上，鹿鸣笛一直帮乔薇推轮椅。
妹妹吴颖要推，鹿鸣笛说：“我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让女孩子受累，那我成什么了？别把我当医生当专家，我现在就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见义勇为好市民。”
说得姐妹俩都笑了。
经了这么一场闹腾，这位年轻医生的热心肠，珍贵难得。
到了急诊科，乔薇治伤。
身上从头到脚，到处是撞伤、擦伤、红肿、青肿、淤血、鲜血……
跟那些人对峙时，精神高度集中，对疼痛的感受没那么明显。但当时已经很疼了。这时候事情一过，神经系统恢复正常，痛感越加倍。
乔薇咬牙忍着。
有两处伤口需要缝针，打了局部麻醉，不知为何没有起效，医生刷刷刷几针下去，乔薇深吸口气，把嘴唇咬出血来。
医生惊觉：“疼？”
“嗯，有点……”
“疼不早说，这都缝好几针了！”
“您技术太好，缝得快，没来得及说。”
乔薇脸色惨白，却笑。
医生都无语了，都这样了还能开玩笑。连忙给她重新麻醉处理，谁知还是不太有效果，再缝时，依旧疼。
医生说有些人对麻药确实不太敏感，加大剂量注射有危险。
“没事，您缝吧。”
乔薇就这么疼着，缝完了两处伤口。
白着脸，出着冷汗，却还努力微笑着，反过来安抚医生。
那边床位上一个扭到脚的中年男人，护士刚检查两下就让他惊天动地惨嚎，给乔薇缝针的医生忍不住对那边露出无奈脸。
乔薇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姑娘，忍耐力倒很可以。
“乔小姐，古有关公刮骨疗毒，今天有你不麻醉缝针，厉害厉害！”
鹿鸣笛在旁竖大拇指。
乔薇这么缝针，给他看得龇牙咧嘴，仿佛自己身上同样部位都在疼。
明亮灯光下，她本就白净的脸，苍白到几乎透明。长睫半垂着，在眼窝投下清浅柔和的影。
她是温柔清透的那种长相，可自从见面，和打手对峙时，她冰冷凌厉，忍痛缝针时，她坚韧刚强。
鹿鸣笛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被乔薇抬眼看过来，他忍不住脱口而出：“乔小姐……你可以哭的。”
乔薇愣了一下。
在年轻专家的眼中看到直白的怜惜。
“还好……不太疼。”她笑，“鹿医生，您直接喊我名字吧。”
“好，乔薇。”
“嗯。”
乔薇露出礼貌的笑容。
鹿鸣笛恍神。
她……
真好看。
外伤处理了，还有各项检查。妹妹吴颖掐着一大堆检查单子去缴费，鹿鸣笛推着乔薇楼上楼下到处跑，cT室，心电室，骨科，外科，五官科……
跑得毫无怨言。
天黑了，乔薇心里过意不去，劝他离开。
“我这里有妹妹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