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直白地询问温御史:“父亲果真很清楚沈氏的过往,了解她的品行吗?”
温御史不悦蹙眉:“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作为丈夫,她若真如沈夫人所说的那样不堪,我还会包庇不成?”
“那父亲难道就不好奇,沈夫人说那番话的意思吗?”
“无稽之谈!她嫁进温府,是你母亲去世之后,沈将军委托媒人登门说合,之前我们压根都没有见过。什么外室,什么下作手段,简直荒唐!”
温酒默了默:“那我母亲当初究竟是生了什么病?父亲可以跟我实话实说吗?”
她的质问令温御史愈加火大:“你这是在质疑为父不成?”
“我绝对没有质疑父亲你的意思,只是好奇当年我母亲究竟为何会暴毙而亡。我就是想要一个真相。”
温御史涨红了脸:“人都已经没了将近二十年了,你想要什么真相?别人故意挑唆,你就跟着人云亦云。
沈氏也是你的后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若有什么不好,你身为女儿,也要遭殃。”
“遭殃我也不怕。”温酒斩钉截铁:“父亲你心怀坦荡,无愧于谁,但是你不能以同样的胸襟猜度别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的提醒温御史非但不信,反而怒火更盛:“你口口声声诋毁你后母,她这些年里或许对你和温梨有所偏向,可是什么时候做过苛待你与你哥的事情?”
“温梨差点害了女儿性命,难道还不够?”
“就知道你是因此怀恨在心,不依不饶。无论此事真假,温梨如今已经受到了惩罚,难道还不够?”
温酒深吸一口气:“父亲若是这样猜度女儿,我也无话可说。”
温御史心下一软:“此事就到此为止,为父希望你能明辨是非,对于你母亲的死,为父与沈氏都可以说绝对问心无愧。
你若不信,回京之后你可以去找当初为你母亲看诊的大夫打听。
再不行的话,去安宁乡下找当初伺候你母亲的秦妈,她总不会偏向着你后母说话。”
说完便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乳娘细声嗔怪:“小姐你怎么这么直白地审问老爷,多伤父女情分啊?”
温酒苦笑:“我只是想提醒父亲一声,谁知道他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
“这些事情原本就是有人无事生非,胡说八道,老爷能不生气吗?”
“乳娘你也不信我的话?”
乳娘吞吞吐吐地道:“不是老奴不信小姐,当初,沈氏第一天进门,我听说,初夜是有处子元红的。否则二小姐不足月便出生,老爷岂能不生疑?”
“啊?”温酒十分意外:“你听谁说的?”
“秦妈说的,她说沈氏跟前伺候的婆子撤掉元帕之后拿给她瞧着。”
温酒不以为然:“假如果真如此,下人们也就不会有那些闲言碎语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肯定事出有因吧?”
乳娘无奈摇头:“小姐怎么就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了呢?您这样会坏了与二夫人的母女情分。”
温酒心底里轻嗤,自己与沈氏哪里来的情分?
每一个人都觉得,是自己得理不饶人,非要与沈氏母女争个你死我活。
若非温梨后来的所作所为,自己或许也会以为前世种种不过是噩梦一场。
可惜,不是啊。
她必须要揭穿她们母女二人的真面目,这样温家才不会落得家破人亡,血流成河的下场。
安宁乡下,秦妈,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