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就去问问吧,你好歹也是我的丫头对吧,放心,我一定会问清楚的。”顾暖暖一把拉过自己的头发披了一件厚外套就往外跑。
“想看热闹的时候我就是你的丫头了?!”柳娘在后面跳脚,不过下一刻也追了上去,“小姐你还没有梳头呢,他是向我提亲,你那么急做什么?你信不信我回头去昭王殿下那里告你一状?”
“你敢?”顾暖暖跑了两步出了院子就缓下脚步,到底还是要形象的,拢了拢衣襟,甩了甩衣袖,听柳娘语出威胁,脚步不停转头对她撕了撕牙。
“……不敢。”柳娘憋了一口气,“可你这个样子去见外男,昭王殿下怕不是要打死我和汤圆?”
“安心安心,等会儿让他们搬座屏风就行了。”顾暖暖摆了摆手没怎么在意,转头在自己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个羊毛线织的帽子往头上一扣。
因为这里纯白纯黑的都是不能往头上戴的,所以这个帽子虽然是白色的底子,但是上面用贴花的形式缝了不少冷色颜色纹样,看上去挺素气,但是却不寡淡。
“这……什么帽子?”柳娘双眼一亮,然后发现帽子上的花纹还是她缝的,之前她都不知道小姐要用它做什么,现在一看还挺好看的,而且看着好暖的样子。
这里冬日也有很多人带帽子,不过大多都是那种皮帽子,虽然也有做的很精致很好看的,但是总感觉不够秀气,特别是在屋子里,戴上嫌热,不戴又嫌冷,小姐头上这个倒是刚刚好,适合在家里戴。
“漂亮吧,我要戴它去参加宫宴。”顾暖暖一开始并没想过,只是觉得冬天没有绒线帽那能叫冬天么?不过现在倒觉得戴这种室内也不需要脱的帽子挺好,首先一个就是省了大量的头饰和繁复的盘发。
顾暖暖现在梳的是未婚女子的发髻,后面的头发不用盘起来,但是上半部分还是需要盘起来的。
宫宴的发式再简单也是复杂的,而支撑这些发型的就是复杂的头饰,当然这脑袋上的重量就客观了。
若是可以带帽子那就可以简单上面编个辫子完事儿。不过到底能不能戴,等宫珩来了正好问一问。
“这能行么?”柳娘觉得有些悬,顾暖暖虽然有这个想法但能不能成倒是并不强求。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外院的待客厢房,因为冬日的关系,上门的客人都会引到烧了地龙火炕的厢房。
柳明哲虽然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但是丝毫不见焦虑,最起码面上看不出来,倒是一起来的官媒有些坐不住:“柳举人,这里可是勇国公府,咱丑话可说在前头,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结亲虽然是天大的好事儿,但是咱京都官家结亲可不是您这么个弄法的,咱真的就是帮您问一问的。”
“有劳廖夫人了,还请放心,这次不管成与不成都与夫人无关。”柳明哲也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但是他深知机会稍纵即逝,他曾觉得自己可以等,但是女子韶华易逝,他能等,却知她不能等。
张姑娘如今的年岁,若是再不订下亲事,太后孝期一过怕是要被官府拉郎配了。
大启的女子虽然大多晚婚,贵族女子更甚,但是也有律法规定,女二十,男二十二不成婚,则父母有罪,不但要被罚钱,还会有官府出面强制成亲。
就算是卖身的奴仆,若是不婚虽然官府不过来拉,但是主家也是要罚钱的。
而且现在那么多人知道他打听张姑娘的事情……好吧,这些都是借口!
他就是想要求娶她!
门口传来脚步声,柳明哲带着媒婆一起被请到了隔壁厢房,然后就看见和刚才几乎一摸一样的厢房里多了一扇屏风,屏风后面多了一坐一站两个女子的身影。
“这是我们大小姐和张姑娘。”引着两人来的婆子说了一声后就退了出去。
刘明哲和媒婆立刻对着坐在屏风后面的顾暖暖见礼,然后就由官媒廖夫人开口了,先是把她并不熟悉的顾暖暖和勇国公府夸了一遍,然后话题一转到了没见过的柳娘身上。
果然是靠嘴吃饭的,整整一刻的时间,廖夫人都没有停嘴,把屋里出了自己的三人从里到外都夸了一通,还全都不重样,你要仔细听还能发现夸得挺实在的。
最厉害的是廖夫人夸人的词还都是带着韵律的,不但喜庆还抑扬顿挫,顾暖暖听得啧啧称奇,柳娘则被夸得小脸通红,特别是把她和刘明哲说得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什么千里姻缘一线牵,缘分天注定的。
不但柳娘听着都觉得自己和柳明哲简直是命中注定,作为旁人的顾暖暖都要被洗脑成功了。
“等等,廖夫人喝口水歇一歇,这婚事到底是大事,不如让他们自己谈一谈?”顾暖暖扯了扯柳娘,低声道,“好好问清楚,回来告诉我!”
原本有些绮丽心思的柳娘:……
“县主这话真是太对了,这日子啊都是自己过的,好不好别人说了不算,自己觉得啥样那就是啥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廖夫人果然停下了话头,“既然县主如此开明,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廖夫人对着柳明哲使了使眼色,却发现一开始看上去挺厉害沉稳的小伙子脸红红的,像是大姑娘一样腼腆了。
哎哟,原来就面子厉害,上正本了就怂了?!
这可不成,这门亲事儿看来成的可能性很大,她自然是要尽力的:“刚进来的时候那一大片梅花可真是漂亮,我们柳举人还说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这梅花,张姑娘就领我们柳举人去看看,挑那高处折上一支也好给县主插个瓶,县主您看如何?”
“廖夫人所言甚是。”顾暖暖点点头,对着柳娘挥挥手,“去吧,带柳举人看看我们府里漂亮的梅花林,记得挑一支好看的折回来给我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