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把最后一滴酒倒进嘴里,看了一眼年青人,然后又仔细看了看棋,正了正身子,抬头慢慢地说道::“我这酒喝没了,看来也该收官了!年青人,是到我走的了吧?”
“是的”年青人恭敬地答道,心想看这老头也挺可怜的,本来不想赢他的银子,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呀!
老头想一会儿,落子了。这次跟先前随便扔的子可不一样,这子一弈出,年青人当时就是一怔,因为他已经看出了,这老头的这手棋正是此时收官的最强手,年青人对这老头忽然之间就强硬了起来的棋有些吃惊,但偶尔出现这步这样的棋,他想来也能应对,只不过是他虽然更加的小心但这手棋还是显得有些被动,但让他更为吃惊的是这老头随后的一手棋下得也是最强手,并且还是命令式的招法,也就是年青人根本没有不应或是应到它处的可能,他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被动地应了一手。
但这老头并没有给他以喘息之机,而是继续使用最强手,而且每一步都是命令式的招法,些时的年青人已经是热汗直流,他的心已经不是有节奏地跳动而是有些颤抖。
这老头收官落子之精准,收官次序更一点不差。每下一手棋青年人都是毫无反抗办法,只能跟着应。已经到了最后到双方后手官子,老头更是从大到小一气呵成。
这虽然不是什么大的棋赛,但对这个青年人现在
的情况来说,这盘棋输了,对他目前的处境无疑是雪上加霜。
老头把最后一颗收官的棋子下完之后,也不着急笑嘻嘻地看着年青人,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还是另有深意。年青人则是眼睛盯着棋盘,一幅木讷的神情,估计他现在的头脑已经是一片空白了。
此时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这盘棋上了,最后一数子,这老头竟然以二子胜出。
这时年青人的热汗刷地一下滚了下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在邹城共认的才子,棋尊孙思举的后代连一个老头子也下不过。面子是一方面,关键是眼前这个问题怎么办?自己输子要给人家买酒,可自己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偏偏这时候就见那老头却拿着酒葫芦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笑迷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年青人的脸嗵一下红到了耳边。
“老人家,实…实在对不住,我…我…我今天没…没带钱。”年青人结结巴巴地说,满脸的尴尬。老头也愣在那里,年青人见没有搭话,便一咬牙索性把他的意思都说出来,“您老看这样…行不行?我这把祖传的折扇是我爷爷留下的,就留给你换酒吧!”年青人说完话脸已经变成了红苹果。
沈玉听到后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都快直不起腰来了。天缘听了年青人说话也感到好笑,不过,看到年青人的可怜样子,生出了怜悯之心。
这老人见这年青人这样
,脸上也止不住笑意,但他还是扳着脸说道:“一把破扇子值几上钱,还想懒帐不成。”
天缘见走上前去对老头深施一礼:“老人家!这个年青人确实是没带钱刚刚在那边卖扇了!不如这样,我为您老打一壶酒,您就放过他吧?”
老头看了一眼天缘,又看了一看年青人说道:“呵呵…还有人替你买酒算你走运,既然这样那就由你来买吧!”
年青人看了天缘一眼,眼中露出了感激之情,“谢谢这位公子相助,这把扇子就算我卖给你换酒吧!”说着把扇子递给天缘。
天缘没有接,而是向年青人一笑说道:“这是你祖传的扇子你还是留着吧!我不能要!”
“哎!虽然是祖传的扇子,我到当铺人家才给我两个铜板。”年青人嘴角带着一丝苦笑。
这老头在那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声音虽然不大家但这几个人都听见了。“哎!没想到没想到哇!棋尊的徒孙棋艺竟然这么差,还混到了这种地步,可叹!可叹哪!”
年青人一愣,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是棋尊的后人,刚才输了棋用扇子来顶,自己特意没说出爷爷的名号,因为这也太丢人了,不能让爷爷跟着丢人,于是想也没想便激动地说道:“你说错了,我不是棋尊的后人!我不是!”说着把扇子往天缘的怀里一塞,转过身去匆匆地走了。
其实他这样做只是为了面子,一时冲动,在众人眼里他
是棋尊的后人已经是确定的事实了。
“这……!”天缘想要把扇子还给那个年青人,可是一转身年青人就不见了,拿着扇子愣在那里。
这时候从巷口那边走过两个人,一主一仆,主人五六十岁,四方脸,肤色稍黑。沈玉一眼就看出来了是太极虎,心想:我还想到哪里去找他呢?呵呵……他自己来了。对天缘说:“走咱俩去跟着他看他住在哪?”说着拉着天缘就要走。
“哎!……别走哇!”这时他们却被老头叫住了。“我这酒你还没给我打呢?”老头冲着天缘晃看葫芦嚷道。
“噢!对呀!我得给这老爷爷打酒呀!”天缘转身对沈玉说。
沈玉见天缘脱不开身,邢虎快要走远了,也没和天缘多作纠缠自己跟了过去。
当沈玉回到老头这边的时候,老头已经美美地喝着酒,天缘站在旁边。就听老头说:“那个小子刚下几步我就看出他是棋尊的弟子,想当初棋尊是何等的威风,想不到竟然有这么不中用的徒孙。可惜呀!可惜!这样的徒孙还不如没有,免得丢了自己的名号。”天缘则傻傻地在旁边站着。
沈玉走过来没有理天缘而是径直走向老头:“哎!老爷爷,咱们商量个事呀?”
“噢!丫头有什么事!是来给我送酒来的吧!”,老头伸了一个懒腰笑迷迷地说道。
“老爷爷,你真猜对了,我就是来给你送酒的,只要你帮我下一盘棋就
行!”沈玉说道。
“嘻嘻!下棋!和谁下?”老头看起来挺感兴趣。
“邢虎!”沈玉爽快地答道。“你要是能把他赢了,我就给你买一坛子酒!”
“一坛子酒!不行!不行!”老头摇着头说道。
“你是不是怕了,怕下不过人家!”沈玉来个激将法。
“呵呵……邢虎!一个小毛孩有什么可怕的,只不过听说那个他还真有点本事,让我下败他一坛酒可不够哇!”老头吧嗒吧嗒嘴说道。
“那你说多少?”沈玉问道。
老头想了一下,晃了晃他的葫芦:“一个月每天一葫芦酒,都要给我送过来!”
“行!太好了!就这么定了!”沈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天缘心想看来这个沈玉天天要给老头打酒喝了,可是忽然转念一想,不好。
说着沈玉就过来了,“天缘哥!我这可是为了你才答应买酒的呀!你每天负责来送酒吧!”天缘虽然心里不太愿意,可是又想不出推辞的理由,只好勉强答应了。
风月酒馆,邢虎正在房间里想着白天那个定式,今天太晚了,就没回洛阳,所以准备在这住一晚上明天回去。
这时外面有伙计敲门:“客官!外面有人找!”
“噢!是谁呀?”邢虎有点怪讶,在阳州自己的朋友也不多?再说这次来也没有告诉他们准备住一晚就回去了,会是谁呢?
“没说,是两个孩子!”伙计答道。
“那让他们进来吧!”邢虎心想见面
就知道了。
一会儿,外面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的长得细皮嫩肉的个子不高,女的长得到也不错,个子比男孩稍高一点,年龄都在十多岁,邢虎仔细看了一会儿,都不认识,只是那个女的眼神好象在哪见过,一时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