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要是不破例,我们俩一人剃一个阴阳头,每天在你发型屋门前晃,那不成了有意恶心你吗?”刘建超苦着脸说。
岳强瞟了董军一眼,心说:“正像你张鹏说的,这三人还就是这用意,居心不良呀!”但他却也做出愁苦样说:“我,我实在是不会做男活儿呀!”
“不,你会,而且是顶级的。”那个黄毛冷冷地开了腔,“我见识过,你的男活儿一点儿不输于你的女活儿。”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试一试。”岳强忽然认真了,“不过,丑话说在前,我要是做不好你尊贵的发型,可不能埋怨我,更不能找他们俩的麻烦。”
陈江和董军都有些担心地看
向黄毛,黄毛却淡定地说:“我信得过你,相信你不会砸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牌子。”
岳强一凛,心说:“这人哪来的这么一股子自信呀!”这样想着,他站起身来,回身从墙上取下了雪白的工作服,穿到身上,走出了吧台,抬手请黄毛坐到理发椅上,还招呼众人坐,并吩咐张鹏:“馆长,你去冰箱里取冷饮给大家喝。”
张鹏朝吧台里看了一眼,才发现墙角里还放着一台小冰箱。他急忙走进了吧台。
刘建超眯缝起眼,笑眯眯地对岳强说:“强哥,你现在先别叫他馆长,他还没上任呢。你还是叫他鸡干儿吧!”
“鸡干儿,”岳强重复了一遍,看向张鹏,看到他从冰箱里拿出了可乐,忽地想到了什么,调侃道,“里面不是还有几瓶酒嘛,一块儿拿出来吧!”
“千万别!”不等张鹏开口,陈江和刘建超异口同声地阻止道,脸上都流露出了惶急。
岳强会心地笑了,刘建超等人这才意识到,这是一句戏言。岳强又打量了一眼董军,看到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由得说:“你可真是一位酒神呐!一口气喝了那么多酒,居然像没事儿人一样。”
“过奖!”董军冲岳强抱了抱拳,不冷不热地说。
刘建超白了董军一眼,心中暗骂:“瞧你那装孙子样儿!”
“等有机会,我跟你喝一顿,让我也领略一下,你这酒神的风范。”岳强注视着董军,
也不冷不热地说。
“一定奉陪!”董军淡淡地说完,嘴角漾出一丝冷笑。
岳强没再说什么,默默地走到理发椅前的低柜前,从里面取出一块儿橘红色的崭新围布,麻利地抖开,回到黄毛身后,熟练地围在他的项下,略带歉意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有女式围布,没有男式围布,你只能凑合着用了。”
“这是小节,我不会介意的。”黄毛平静地说。
岳强又从低柜上取下了两把理发专用剪,迅捷地将环形剪柄套进两手的手指上,用剪如飞,开始剪取黄毛的头发,只见他的手灵巧快速地不停抖动,那被焗成金黄色的头发便妙曼地飘散下来,竟然没有一根头发落在他的身上,像设计好的一样,都飘飘洒洒地落在了他脚后跟后。张鹏等人都睁大了惊异的眼睛,像看一场表演一样,看着岳强舞动着剪子,他们都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人能将剪子运用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很快,岳强就停下了手中剪,端详了一眼黄毛。众人看到一个全新的黄毛出现在他们眼前,这个发型不仅与他的脸型配合得谐调一致,还与他整个的气质神态相得益彰,不像是人工斧凿出的发型,倒像是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一样浑然天成。
“你看,还满意吗?”岳强平静地问。
“当然,剪子强果然名不虚传,我觉得无可挑剔。”黄毛由衷地说。
“什么剪子强?
那只是一句戏言而已。”岳强淡淡地说着,开始解黄毛项下的围布。
“不给洗一洗吗?”陈江颇显严厉地问道。
“用不着,一则他的头发刚刚洗过,我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二则嘛,他头上及身上没有一根碎头发,如果你能在他身上发现一根碎头发,我情愿赔偿你一万。”岳强自信地说。
“的确用不着,我早上刚刚洗过头发。”黄毛冲陈江摆了摆手。
岳强熟练地解下了他身上披的围布。黄毛站起身来,第一个动作就是从屁兜里掏出了厚实的皮夹子,潇洒地展开,豪爽地说:“我给你双倍的报酬。”
“不,不。”岳强沉着地摆手,语气坚定地说,“我不收男活儿,今天给你剪头发,是帮邻居的忙,而且,现在是营业外时间,所以,我不能收您一分钱。您还是收起来吧!”
“对,我们强哥这只是友情出演。”刘建超一睁眯缝眼儿,强硬地说。
“我又不是演员,也不存在友情出演。”岳强面色一凛,冷冷地驳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