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清想,这场面像极了她割腿根时流血的样子。可自己流血有时感受不到疼,甚至有些麻木。为什么韫韫流血时,她却有如撕心裂肺般疼痛呢?
怔愣不过片刻,顾澜清想起上次找退烧药时在小药箱里看见了创口贴,“我去拿创口贴。”随即起步去电视柜下面取小药箱。
顾澜清找到创口贴、碘伏和棉签回来,看到她正将纸巾按压在伤口上。
表情略显痛苦。
顾澜清不自觉呼吸一滞,柔声道:“韫韫,我帮你贴创口贴。”
林知韫闻言将伤口上的纸巾慢慢取下。血已经快止住,可创口处仍旧残余纸巾黏连。
“我帮你。”顾澜清抬手准备帮她将纸巾碎片取下,刚一碰上就听见她“嘶”的一声。
顾澜清心上又泛起一阵疼,“疼吗?我轻一点。”
林知韫强忍着疼痛,低声应了句“嗯。”
轻轻帮她清完伤口,顾澜清又拿了棉签蘸取碘伏仔细给她的手指消毒。
林知韫稍一扁嘴,强忍着碘伏触碰到伤口的刺激,不再出声。
顾澜清仔细给她贴上创口贴,才有余力来思考她伤到的原因。
脑中稍一闲下,一阵浓烈的生姜味道沁入鼻尖,顾澜清往砧板上定睛一看,原来她是切姜丝伤到的。
她是怕她痛经,才来到厨房切姜丝,想给她熬姜汁的。
顾澜清眼中闪过几丝欣喜与感动,但很快情绪便尽数被忧心淹没。
顾澜清将转移视线至她的眼睛,认真道:“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她之前不也为她煮过姜汁么?
林知韫偏头躲过她的直视,“我上次淋雨你帮我煮的姜汁,你不要误会。”
言下之意是,她只是为了报答她上次的人情。
顾澜清想笑着再次说:“还是谢谢你。”
但笑不出来,轻声道:“可是你伤到自己,我很自责。”
顾澜清说她自责,是自责不该告诉她例假来了么?
可事实是她林知韫自己切到手,关她什么事?
林知韫心上漾起些难言的酸涩,又有些生气,望向她,“顾澜清你!”
后面的话望着她说不出口,林知韫偏了视线,嘟囔一句:“干嘛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林知韫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气从何而来,只觉得顾澜清这人好奇怪。
厨房内沉默半晌,林知韫以为将她伤到,又将视线转至她脸上,却见她红唇轻启,“疼吗?”
她的声音径直传入耳中,林知韫感觉心上某处柔软的地方再次塌陷,“还行吧。”略有些心虚。
顾澜清没说话,拉起她的手指在唇边轻轻吹。
感受到她湿热的气息,林知韫心尖猛然一颤,“不,不用。”继而猝地抽回手指。
时间骤然退回到数年前,顾澜清那时也是像这样帮她吹伤口,而她林知韫也是像这样猝然抽回。
明明是一个简单常见的动作,可林知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过分亲密了吗?
顾澜清轻笑一声,骤然将她从回忆中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