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芋动了动手,输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手背上只剩下两道胶布粘着针口。
接起电话,是妈妈的声音。
“芋芋,今晚没回家吗?在外面?我给家里打了电话阿姨说你不在家。”
向芋想不起来上次妈妈给她打电话是什么时候,沉默几秒才开口:“嗯,我在医院。”
“生病了?是不是阿姨陪你去的医院?”
向芋这一刻有些犹豫,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靳浮白。
说是朋友其实不对,朋友是不会舌吻的。
说是情人吗?
还没等她想好措辞,妈妈那边突然有些嘈杂,然后就是妈妈略显疲惫和歉意的声音:“抱歉芋芋,妈妈临时有些事,需要开会,晚些我们再说。”
“好。”
挂断电话后,向芋翻了翻通话记录,想起来上一次妈妈打来电话已经是三个月前了。
那时候她才刚毕业,正在天南地北地旅行。
病房里回归安静,向芋才发现卫生间的灯是亮着的,仔细听居然能听见靳浮白压低了音量讲电话的声音。
他还没走?
向芋安静地听了一会儿,发现她听不懂靳浮白在说什么。
不是因为内容,而是因为他说的话她就是听不懂。
靳浮白在讲粤语,有些像港片的感觉。
疼痛已经全部消散掉了,向芋掀开被子起身。
病床上的床单和被罩很像酒店那种,都是纯白色的,只不过这里多了一些消毒水的味道。
月色还是同样的月色,向芋却没有在四合院里对着靳浮白说“你哄哄我”时那么平和的心态。
怎么好像每次无助时,他都阴差阳错陪在她身边。
向芋长大的过程中从来不缺乏追求者。
高中时那些送奶茶送平安果的男生,大学时那些在篮球场在教学楼下面大着胆子喊“向芋我爱你”的男生。
有人送过热烈鲜红的玫瑰,也有人用蜡烛摆过心形在宿舍楼下告白。
可那些人都没有靳浮白令人着迷,也从未温柔地吻过她的额头。
向芋突然想,如果她不是一时鬼迷心窍呢?
如果她就是不知好歹地爱上他了呢?
也是这个时候,卫生间的门被推开,靳浮白握着手机走出来。
他的外套还在车子里,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很随意地敞开着。
看见向芋坐在床边,靳浮白几乎下意识去观察她的脸色:“好些没?”
已经是夜里2点多,病房里安静得只有他走过来时西裤摩挲的轻微声响。
向芋点点头:“已经不疼了。”
她坐在病床边,光着脚,之前躺在被子里时,裙摆已经蹭得有些乱,此刻撩在膝盖上,露出小巧的膝盖骨和匀称纤细的小腿。
靳浮白走过来,顺手握了她的脚腕放回被子里,帮她盖好:“医生不是才说过要注意保暖,好了伤疤忘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