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墨寒眸色幽黯,宛若化不开的浓墨,他疲惫地捏着眉心,眼底是浓稠的幽邃。
邢墨寒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有烟吗?”
沈清衍刚想吐槽两句,对上他忧伤的眼眸,他选择缄默,给他递了一支烟。
邢墨寒骨节分明的手夹着香烟,接过打灰机,点燃香烟,火光燎燃,泛着红色的星火,手背上的脉络若隐若现,烟熏撩人。
他似缓解郁色的吸了一口,顿时萦绕着烟熏,溟蒙了略带暗色的俊容。他的指尖微微轻弹,燃烧的灰烬飘散而落,相辅相成,奈何抵不过支离破碎的下场。
沈清衍不知从何时起,他身上蔓延着挥散不去的落寞和悲寂。
在沈清衍以为他不会回答,他语气凝重“我会离开一段时间。”
“你帮我看着她。”
沈卿凝抬眸看着他微颤的睫毛,还有恐惧的无奈,他低沉“你怕她跑。”
不是否定而是肯定,邢墨寒最害怕的事就是沈卿凝离开他。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带着她一起。”
邢墨寒冷峻的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浓稠和忧郁,神色落寞,嗓音低沉“我怕让她受伤,我不确保我能保护她,万事都有漏洞,我不能拿她冒险。”
沈清衍知道在沈卿凝的事上,他比自己都上心,小心翼翼,哪怕沈卿凝要他的命,他也会双手奉上锋利的刀刃。
邢墨寒自我怀疑的否定自己的能力,沈清衍一时失语,斟酌片刻,才回道“我会帮你守着她。”
“在你回来之前,我不会让她出燕市。”
邢墨寒又有点肯定的说道“她很乖,应该不会跑。”
实际这话里饱含了太多的深意,因为她最近很依赖他,她的眼眸里没有刻意的温柔,而是由内而外的温柔,如果连这也能演出来,那他认栽,抓回来就好。
沈清衍看着他紧凝的眉宇在提到沈卿凝时候,骤然舒卷,宛若含苞待放的菡萏,一夜春风,绮艳盛开。
沈清衍上次遇到沈卿凝就觉得她不对劲,他见过的沈卿凝嚣张跋扈,听不进去一点道理,而如今她除对旁人露出锋利的爪子,对邢墨寒就是只可爱的猫咪,
“那你又怎么和她说,你要离开一段时间。”
“现在的她应该谁也不信,只信你。”
邢墨寒从刚开始就知道她装傻,可是他没有拆穿,现如今被沈清衍提起,“放心,她会很听话的。”
她的小伎俩估计在他离开后,就会彻底的暴露,毫不隐藏。
沈清衍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可是他晦暗的眼眸让他捉摸不透,他帮他包扎好伤口,虽然知道他还是不会听,但是还是忍不住叮嘱“别碰水,别不要命的乱造。”
“你那是肉,不是铁。”
“没听过十指相连吗?”
“你都没感觉吗?”
邢墨寒微微怔,觉得疼吗?
他没有感觉到疼,只是觉得很碍眼,他感觉到疼的时候是沈卿凝远离他,让他滚出她的世界,那时他的心滞疼,宛若被针扎般,细小却疼入经髓。
沈清衍收拾好自己的医药箱,就主动离开。
邢墨寒注视着被包裹着严实的手,冷峻的眉宇低垂,他该怎么抱她,被裹成这样,她肯定不让抱,他想要把这碍眼的纱布撕掉,伸到一半顿住,吓到她怎么办,想到这里,他放弃了。
最后他掐灭烟头,把它扔进烟灰缸里,觉得这样好像……不对劲,总觉得……十分碍眼,他兜兜转转几次,最终把烟丢在最外面的垃圾桶才满意。
他走到被她糟践的花园里坐着,皎洁的明月也抵不过他冰眸里漫溢的柔情,他的眼眸望向有她熟睡的卧室。
他单手撑着脑袋,倦懒的敲着桌面,直到身上的烟味散去,他才回到我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