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房子里,静谧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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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三穗从周一开始就不太痛快,她的同桌好像在单方面和自己冷战,虽然也可能是和所有人冷战,包括他的几个兄弟。
用颜如玉的话来说,这才是沈大佬作为一个清冷孤傲校霸的真面目。
沈妄从早自习进门就一脸神情不善,黑眼圈重得不行。
蒋承和他打招呼也没理,搬开凳子落座时,凳脚磨擦着教室地板,刺耳的咯吱一声,宣示着这人的心情烂到爆。
之后就一直没把头抬起来过,整个班级都乌云笼罩,生怕吵醒他。
导致全班只有迟三穗愤慨激昂的读书声“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颜如玉一个纸条丢过来,上面鬼画符般两句话:“求你了穗妹!别吵醒沈大佬!”
迟三穗:“。。。。。。”
这状态持续了两天,一直到周二下午的语文课上。
刘流美本就看他不爽,又是连续好几节课都这幅样子,喊了好几句没叫醒。
她拍着桌子说:“我还没见过这种学生,这么能睡,连尊师重道都不明白,何况高考?”
沈妄懒懒地抬起头来,嗓子很哑地说:“这不是正好让您见见世面。”
教室里静得连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刘流美像是被他哽住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气得直勾勾瞪着他。手上拿起半盒粉就往他头上丢,粉盒裂开,灰尘就这么散落在他桌上和头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沈妄回学校以来第一次和老师正面杠上,且是很不友好那种。大家都连呼吸声都小了点,带着激动害怕的吃瓜之心降低存在感。
下课铃像是给了彼此一个台阶,刘流美走时气势汹汹,一副要去班主任那告状的模样。
除了别班走廊上的欢笑打闹声,十七班安静乖巧得像是在上有副校长坐镇的晚自习。
沈妄拍了拍头上的粉灰,桌上一片狼籍,他踢开凳子作势要走,却被身后人扯住了校服衣角。
他此时此刻火气大得很,躁着脾气转过身爆了句粗口:“你他妈做什么?”
迟三穗向上递着湿巾的手抖了一下,无辜地看着他,仿佛还没反应过来是自己被吼了。
少女长又密的睫毛微微一颤,有些茫然地微张开嘴道:“这个给你,你。。。。。想去干吗?”
操,沈妄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妈的真是操了。
他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有病,自己心情不好,对她凶个屁凶。
迟三穗抖那一下,他下意识都想跪下去说句对不起。
沈妄,你这样真的特没意思,太让人瞧不起了。不就是个女孩嘛,不能这么拿得起放不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