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怎么漂亮啊?池鱼撇嘴:“您难不成还想夺了他的统领之位?”
一曲终了,玉葱按琴弦,余幼微眼波流转,朝下头最中央抱着幼帝的那人看去。
那可是沈弃淮精心培养多年的人,又不是焦三那种小角色,随意就能拉下马。
想一曲惊众人?呵,她学琴的时日可比她长多了,同一曲子,自己要是弹过,宁池鱼再弹,那就是自取其辱!同样的,一个男人,只要在见识过她的动人之后,都会视宁池鱼如朽木!
沈故渊不语,斜眼看她一眼,突然道:“你今日的琴课练完了?”
她就喜欢抢宁池鱼的东西,曲子也好男人也罢,只要是好的,统统都得归她!
“嗯。”池鱼点头:“但平心而论,我这种半吊子,怕是追不上师父的。”
余幼微抚得很认真,琴曲将尾,眼里的笑也就控制不住地飞了出来。
“我对你要求没那么高。”沈故渊撇嘴:“能和余幼微差不多就成。”
好生有心计的姑娘啊,比他那蠢徒儿当真是厉害不少,也怨不得池鱼那呆子会输给她。
余幼微?池鱼失笑:“师父,人家是自小就练琴棋书画的人,十几年的功底,被我追上,那还得了?”
他教宁池鱼弹《阳春雪不过几天,消息竟然就传了出去。这余幼微定然以为池鱼要在寿宴上弹奏此曲,所以迫不及待的,要抢在她前头把这曲子弹了,让她一番辛苦作废。
“她也不怎么样。”沈故渊道:“不过说起诱人,倒是的确比你诱人。”
但,沈故渊知道,这姑娘是故意的,故意想用这曲子,压宁池鱼一头。
微微有点不悦,池鱼仰头看他:“怎么个诱人法儿?”
余幼微也是精通琴棋书画的高门女子,弹此一曲,虽有些错漏,但技巧比池鱼好上不少,众人听着,也都很给面子地点头赞许。
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沈故渊道:“言语挑逗,神情也千锤百炼,就连说话的技巧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是个勾引男人的好手。”
是《阳春雪。
看了看面前这个男人,池鱼眯眼,心里不知怎么就拧巴了起来。
清凌凌如大雪后的竹林,风吹更凉,寒意不胜,雪落竹间,有一段清冷寒香扑面而来。
连他也觉得余幼微会勾人。
官女献琴是常事,沈故渊只管冷眼看着,但琴出第一音,他眼神就沉了。
“王爷。”郑嬷嬷在门外喊了一声:“小侯爷来了。”
“小女献丑了。”朝幼帝,或者说是朝沈故渊微微颔,余幼微眼有傲色又有柔情,坐下来便放好了焦尾琴,伸手便抚。
沈故渊侧头,淡淡地道:“请他进来。”
沈故渊淡然地看着,就见那余幼微一身妃色锦绣,髻精巧,朱钗衔珠,整张脸容光照人。
沈知白跨进门,看见桌上温着的酒就亮了亮眼:“怪不得老远闻见酒香,这个天气,喝一盏温酒倒是不错。”
“快看那!这不是丞相家的千金么?”余幼微抱琴上台,下头立马有人低呼。
“侯爷。”池鱼回过神,起身朝他行礼:“还未感谢上回相救之恩。”
世家子弟们花里胡哨的表演他是看不懂的,不过看四周的大人们反映都挺激烈,那就配合着鼓鼓掌。
“客气了。”转头看向她,沈知白抿唇:“小事而已。”
要先看完表演吗?幼帝歪着脑袋想了想,朝台上看去。
“师父都同我说了。”池鱼坐下来,提起酒壶给他倒了半杯:“侯爷对池鱼有恩,池鱼会牢牢记住的。”
“是啊。”沈故渊眼睛盯着台上,唇角微勾:“不知是跑到了哪里去了,等会看完表演,还请陛下派人替我找找。”
沈知白轻笑:“你与其记住,倒不如还我。马上冬天要来了,我还缺一件披风。”
幼帝坐在沈故渊怀里,左右看了看,突然小声道:“皇叔,你身边的大姐姐不见了。”
“这个好说。”池鱼点头:“侯爷喜欢什么样式的?”
宴后便是下午消遣的好时光了,戏台子搭上,众人都在下头磕上了瓜子,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只要是你做的就成。”沈知白深深地看她一眼。
然而,事实证明,她实在是太单纯了。前头的宫道拐了个角,刚走过去,眼前就是一黑。
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池鱼疑惑地看着他这眼神,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沈知白这样的人中龙凤,只是习惯对人体贴罢了,断然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
这样啊,池鱼也没多想,毕竟皇宫这地方庄严又肃穆,能出什么乱子?
于是,她高高兴兴地就去找郑嬷嬷挑料子花样,晚上点了灯就在软榻上绣。
太监头也不回,躬着身子道:“小侯爷迷路了,此时也不便入席,所以唤姑娘出去。”
沈故渊满眼打趣地看着,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继续看着自己的东西,看累了才喊了一声:“池鱼,替我倒杯茶。”
宫殿里宴席的热闹渐渐远去,池鱼踏在方正的青砖上,看着前头的太监疑惑地问:“侯爷为什么要我出来?他不也是该入席的么?”
池鱼正跟个复杂的花纹作斗争,闻言头也不抬:“在桌上,您自个儿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