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川柏在良澜的药里加了夜交藤。夜交藤能养心安神、祛风通络能稍微缓解良澜身上的疼痛。
良澜迷迷糊糊的醒来,还未来得及庆幸又活过一日。
就看见一身长八尺开外,将近九尺的壮汉跪在他面前。
良澜眯着眼定睛一看,这孩子长的挺着急显老,长的还不矮。
“你也是我外甥?”
不怪良澜有此一问,只因柳家男丁皆不矮。
“小人拜见老爷。”
“奴婢拜见老爷。”
“舅舅,郭兄弟是眠眠身边的亲信,也我身边得力的干将。”纪暖又道:“这是他媳妇叫南栀。”
良澜一看南栀的小腹微微隆起,——这是有孕在身?
良澜在身上摸索,想赐下点什么,无奈被打包的急,他身无长物。
“请老爷给奴婢的孩子赐名。”
“赐名?”良澜没干过这样的活,他思虑良久道:“安愉,一世安康愉逸。”
良安愉,那是他午夜梦回时,给自己孩子起的名字。
他希望他的孩子一世安愉,可他一生也不会有孩子。
“安愉?真是好名字。”
“谢老爷恩典,谢老爷恩典。”
郭魁磕头谢恩,头磕的跟大铁球子落地似的“砰!砰!砰!”
良澜摆摆手让众人退下,他有些体力不支,喝了药吃了几口燕窝粥便又沉沉睡去。
——
微风轻拂,江面泛起层层涟漪,轻柔地拍打着船身,出悦耳的“哗哗”声。
两岸山峦连绵起伏,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待晨雾散去,江面上升红日,郭魁和南栀登上了另外一条船。
船桅上的旗帜随风飘扬,旗帜上面绣着腾云驾雾威风凛凛的金龙。
一艘艘商船扬帆起航,白帆鼓鼓,借着风力,乘风破浪向着南良方向行驶。
水路一连走了一个多月,良澜咳了十八次血,翻三次白眼皆被魏川柏的魏氏十三针扎回来了。
从南良到大圣这一路越走越冷,从锦缎长衫添到薄棉长衫再到狐裘。
船转成了马车,良澜躺在厚厚的棉被之中,他消瘦的厉害,唇上更是毫无血色。
马车不停歇,日夜兼程,魏川柏不敢睡,他怕一闭眼,眼前的人便魂归故里。
到达定州地界,魏川柏顶着两黑眼圈子,眼珠子通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良澜。
一路上面对随时来访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魏川柏不眠不休极限拉扯。
良澜每次睁眼都感叹一句,咦?又活过一天。
喝完人参汤的良澜拍拍纪暖的手,柳纪暖扶着他躺了下来。
躺在锦被之中,良澜又缓缓闭上眼睛。疼痛的呻吟声被他压制在喉咙中。
柳纪暖给良澜掖掖被角,轻声道:“魏川柏,你歇一歇我来守着舅舅。”
魏川柏拿起金针扎向自己的合谷穴。
“喝杯参茶。”
就着柳纪暖的手,魏川柏喝完一杯参茶。
一杯参茶下肚,突然就觉得神清气爽了,是怎么回事?
柳纪暖又用素白的帕子,给魏川柏擦擦额头上的汗。
魏川柏颤抖的手和抑制不住的心,看上去受宠若惊,实际上一点也不淡定。
风不知从何而起,只一往情深,他只知非她不可。
魏川柏眼神炙热,柳纪暖眉头一蹙,以为他还渴。
于是一杯、两杯、三四杯、五杯、六杯、七八杯。
魏川柏整整喝了一壶茶水。
“魏川柏,你这是虚火上升,口干口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