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九鹤歪着头靠在他怀里,半阖着眼,嗓音又沙又哑:“去个屁……兔崽子、回屋……”
山殷觉得有一点惋惜,但见他实在疲累,便抱着人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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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尊者说过,凡人是很脆弱娇贵的。
果不其然,这夜过后方九鹤得了风寒,而且病得不轻。
山殷敲开淬玉居的门的时候,明尘还以为方某人死了。
“出什么事了?”他一手拎着锅铲,看着哭唧唧的山殷,“方九鹤呢?”
“病了……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山殷吸吸鼻子,急急惶惶地问道,“容昭呢?他不在吗?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他去溪边摸鱼……”明尘正说着,忽然朝山殷身后抬了抬下巴,“喏,回来了。”
容昭挽着袖子,连长长的辫子也盘了起来,手里拎着两条鱼,发梢滴着水,显然玩得很尽兴。
他看见面有戚色的山殷,顺手把鱼扔给明尘,问道:“怎么了?”
“方九鹤病得很重……”山殷遮遮掩掩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一通,说到最后整个人都蔫掉了,“我……我不是有意的……”
容昭二话不说,抓起乾坤袋还有明尘就和山殷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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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榻前。
容昭给山殷展示了一下凡人食用丹药的分量:“先这样削一点点皮,溶在水里……等他好些了,可以喂半粒。”
山殷执笔,认真记下来。
“凡人是很脆弱娇贵的,不能饿着也不能冷着。”容尊者对此十分有经验,有理有据地教道,“昨夜我和明尘掉进水里,回去以后洗了个热水澡,不然今天明尘也要生病。”
山殷连连点头。
“你在附近有见过凡人大夫吗?”容昭建议,“方九鹤身体不好,有的话可以抓一个回来备着,平日里关在柴房里给点吃的就行。”
“啊?”山殷迟疑,“这个恐怕……”
烧得稀里糊涂的方九鹤闻言,勉强翻了个身,扯住容昭的袖子,虚弱道:“有劳尊者……别教这种东西、他本来就不太聪明……咳咳……”
容昭:“?”
容昭辩解:“本尊者没有……”然后被人提溜住了后领。
明尘来送煮好的姜汤,顺便领走了误人子弟的容尊者,把屋子留给了似乎有话要说的两人。
山殷扶起方九鹤,给他喂姜汤发汗。
方九鹤兴致缺缺地尝了一口,扭开头去,道:“辣,不喝。”
“要喝的。”山殷坚持给他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