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望秋望着窗外发呆。
他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冲着沈微明发火。明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冷不丁被戳到,还是很痛。
……
当年他被沈微明囚禁在仙府里,逃了很多次,却次次都逃不远,没几个时辰就被逮了回去锁在床上,被乂迫承乂受重重的惩罚,直到呜咽着蜷缩在沈微明身乂下,温驯又顺从地敞开伤痕累累的身体,任他进乂出。
这样的反复逃跑又被抓回来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像一只没有仙元飞不远的木头小鸟。
……
正回忆着,忽然窗子底下响起簌簌的动静,伴着一点微微的光。
时望秋探头往下面一瞧。
只见一只裹着不知是手帕还是软巾的光团,努力遮住自己散发出来的光,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把什么放在了窗子底下。
“……”时望秋伸手一捞,捞起这只奇怪的粽子,面无表情地命令,“变回来。”
光团摇头,大概是觉得丢脸,使劲一扭,挣脱出来,钻进草丛里不见了。
时望秋被气笑了,关上窗。
过了会儿,又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出来到窗子底下一探究竟。
是那只断了翅膀的木头小鸟。
翅膀被不知什么东西粘了回去,丑丑的,还有一点歪,很符合沈微明只管弄坏不管修的性格。
时望秋捧着木头小鸟,半天没出声,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翅膀。
确实修得丑丑的。
但其实……他的要求也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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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逃跑的那天,沈微明不在家。
也正是那日,天欲道的老巢被一网打尽,一把火烧得映红了半边山。
仙君不可滥造傻孽,可没说废仙不许。遭天欲道迫害的仙君们早已成了废仙,猎人与猎物的身份颠倒,无处可逃的天欲道成了困兽,稍加挑拨便开始自相残杀,丑态尽出,拼命讨好着昔日自己随意搂在怀里亵乂玩的脔乂宠。
偏偏在这个时候,时望秋孤身一人离开沈微明的仙府,不到半天工夫就被套了麻袋敲晕绑走了。
沈微明来得很快,还带了人,白衣飒然,手起刀落,轻易便取了那些漏网之鱼的狗命。
待甩干净剑上的血,脚步一转,走向了衣衫不整蜷在角落的时望秋。
时望秋并没有多害怕,甚至可以说有些麻木——被沈微明囚在仙府里,和落在天欲道手里,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
但当那沾了血的白色衣角在眼前轻轻拂动,他还是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连牙齿都在打颤,拼命往角落里掖了掖,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含糊呜乂咽,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兽。
……落在天欲道手里至少还是个死,被沈微明抓回去可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屋内一片死寂,愈发令人窒息,灰尘在斜照进来的阳光里漂浮。
忽然间,他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叹。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