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一瞬,沈鸣月没有施用对人类也有效的定身法诀,走入村子。
陈昭三立刻跟上,甲任听见动静,低头不知想了会什么,最终嘴角噙笑慢条斯理地跟上沈鸣月。
*
三潭村没有一家在夜晚点灯。
沈鸣月借着空中浮着的数字表出的微末荧光,瞧见每家每户的木门闭得森严。
这不由得人想起下午五点,家家户户门后那些窥伺的眼睛与言笑晏晏的面容。
白日和善,夜晚冷酷。
三潭村村民的淳朴如同被日光加冕的假面。
“嗬嗬—嗬嗬——这不是甲大小子家的女人嘛,今个儿—哈—咋出村啊——”
“老婆子,你—咳——你别管那么多——”
“对嗬嗬——甲大小子也跟着呢——嗬嗬——”
该躲的躲不掉。
没人在乎这几位头花白、嘴中只剩粉色牙床的老人为什么会在阴暗的角落里蹲坐着絮语。
这群老人一说话就咯痰,苍老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想起颤巍巍即将被灰尘磨灭所有纤维的毛线。
规则十:当你在西田东田没有遇见危险,请不要放松警惕,确保回村不会遇见失去劳力的老人们。如果遇见它们,请不要直视它们的眼睛。
请不要直视它们的眼睛。
陈昭三直接用手捂住眼睛,一小步一小步挪着前进。
甲任进村则是回到自己家,如履平地,全如正常人一般。
沈鸣月垂下厚厚的长盖住侧边视野,低头躲避所有会出现的视线接触。
两排房屋夹着一条宽敞的泥土地,泥土地上生长着杂草,一路走便见一路草。
萋萋杂草吞吐着夜风,出“簌簌”声响。
沈鸣月眼中是黑暗,耳中是风声。
她用细弱余光数着路过的房屋,计算到自己的家还有多少步要走。
若那些老人不作妖,她安全回到家中,先是要想办法摘下甲任眼上黑布,看清他眼皮上纵横的究竟是什么。
再者是从她这个“npc男友”话语里找出三潭村信息,母神是鬼是神,她去会一会。。。
“甲媳妇儿——!”
眼帘猛然闯进一张倒挂的嘿笑老人脸。
脸色惨白,唇色血红,黑灰色老人斑塞满皱褶鸡皮堆叠的脸与脖子。
!
“甲大小子媳妇儿——嘿嘿——你怎么这么晚出村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