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长能耐了，专门挑好听的说。”
程沐瑶故意瞟她一眼，但脸上却带着笑容，白玉这丫头倒是比自己想像的要精明些。
只是，白玉好说话，生母的担忧却不太好打消掉。
程沐灵用别人的口将她的事情似有似无的传了出去，母亲闻言程沐瑶被那样污蔑，她是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是这样的人的，因此一听见这些话就找到了程沐瑶确认真假。
面对生母忧心匆匆的神色和焦急的话语，程沐瑶心中划过一道暖流。
虽然她们是半路的母女情分，但彼此之间的感情却不比其他人差，就像现在这样，母亲总是处处都为她着想。
扶着三夫人坐到自己身边，程沐瑶轻轻给她捏着肩膀安抚了一阵，见她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才安慰道：“母亲说的，女儿已经知道了，不过有人眼红罢了，不必在意。”
但担心女儿的三夫人却是一点也听不进去，急道：“这，这可怎么办，难道就容着他们胡说八道吗？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名声重逾千金，如何能被这样拿在嘴上用作闲谈。”
三夫人愁眉不展，心中想的都是害怕有人会借此欺负了她的大女儿。她是地地道道的古人，封建的思想根深蒂固，因此将名声看的格外重要，觉得女人没有了名声是天大的事情。
“娘。”
程沐瑶亲昵的将头靠在三夫人的肩上。
轻轻言道：“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们说说也就算了，咱们也不会少一块肉，反倒是我们若认真追究才显得心虚呢，娘就别担心了，咱们该怎样还是怎样，可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呀。”
如此似真似假的说了一通，虽然三夫人脸上的神色勉强好了一些，但眼里却还是藏着隐忧。
程沐瑶自知无法完全打消母亲的担忧，便也不再说这件事，而是讲些其他叫她开怀的事情，例如说自己成了太子妃以后，四妹的药费也有了着落，而且以后也再不能叫大夫人等人欺负了。
只没想到，三夫人却拍着她的手道：“为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一直都很照顾你妹妹，可你还是要多为自己着想，若不是……为娘真想你嫁个普普通通却踏实的人家，总好过像现在这样受人非议，娘却什么也不能为你做。”
三夫人说着说着哽咽起来，语气里的呵护与自责让程沐瑶差点落泪。
“娘，别这么说。”
程沐瑶红着眼睛，双手从三夫人背后环住她，忍着泪意道：“妹妹体弱多病，娘又对我有生育之恩，娘这样说实在叫女儿惭愧，更何况那些都是女儿自己愿意做的。”
“哎。”
三夫人叹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到离开程沐瑶这里时，脸上都还有担忧。
另一边，程沐灵那里却过得很是舒心，不仅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还亲自命丫鬟摆了新鲜的水果点心，还净手熏香坐在窗前弹起了琴，声声欢快悦耳，显示出了弹琴之人的好心情。
“禀告大小姐，现在外面的百姓都在谈论呢，说那程沐瑶无才无德，还恬不知耻的勾引太子殿下，不配做太子妃，除此以外还有说书的把这事写成了故事专门骂她，奴婢还特意买了一本。”
“而且百姓们还提起了大小姐您，都说您这样儿心地善良，端庄贤淑，又长的美若天仙的大家闺秀才配得上太子殿下呢……”
这几日程沐灵天天都听着身边丫鬟给她转述外面百姓贬低程沐瑶又歌颂自己的话语，听着听着心里就觉得真的是这样似得，因此就连听说母亲叫程沐瑶去挑选新的衣服也没有觉得太生气。
弹过几首曲子后，程沐灵歇下来端起了手边的茶盅，动作优雅的撇了撇茶沫，轻轻抿了一口。
语气柔柔的道：“看来这些百姓们也还是慧眼识珠的嘛，这件事，办的还算不错。”
程沐灵美眸一扫，自有身边的大丫鬟丫鬟上前递上赏赐——虽然只是一副程沐灵一直都不喜欢的耳坠子，但对于那个丫鬟来说也是天大的赏赐了。
还不等那丫鬟脸上露出高兴的神情，就听程沐灵道：“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了？”
听得此问，前来禀告的丫鬟想起程沐瑶那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立刻一颤，暗叫一声不好，大好心情瞬间颠覆，额头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半响才硬着头皮道：“不曾。”
那丫鬟才说完，就听见了‘砰’的一声，是程沐灵将茶盅掼在桌子上的声音。
正惊吓间，紧接着她又被人删了一记耳光，脑袋里嗡嗡直响，又听程沐灵怒气冲冲的道：“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那倒霉的丫鬟一瞬间经历了忽喜忽悲的巨大情绪起伏，已经脑袋发蒙到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听见程沐灵的责骂，当即也顾不上寻个什么恰当的解释了。
然后想也不想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嘴里重复喊着：“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你鬼吼鬼叫什么！”
这次不等程沐灵发号施令，她的大丫鬟了解她的性子，再加上这几日倒霉丫鬟因为办事得力被赏了不少好东西，看的她早就已经眼红不已了，因此这时就二话不说的上前堵住了倒霉丫鬟的嘴，将她拉了下去。
欢喜也不过一瞬间就颠倒了风云。
而程沐灵打了人，出了一点气，脸上就又恢复了平日里温和可亲的表情，只是那刻薄的眼神却怎样也藏不住。
说话的语气也阴森森的，“没想到，我那好妹妹还真是忍得住呢。”
捏着帕子的纤纤玉指用力得骨节都发白，显示出主人的不甘。
周围侍立的丫鬟婆子们则噤若寒蝉，全都低着头，想要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谁知道下一个倒霉的是谁呢。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程沐灵心中虽然恼恨她们的不识时务，却也知道自己最近将心中的真实情绪泄露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