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倒是不好立时发作，只暗暗记在心里日后算账。
扫一眼周围的丫鬟婆子，程沐灵将锦帕抵在鼻下清了清嗓子。
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道：“怎么都不说话呢？可是觉得害怕我？唉，其实我也不想罚那丫头的，只是她实在太疲懒了，这次小惩一下，免得犯了大错呀。”
字字句句都好似真心实意的为人着想，那双乌黑的美眸里也仿佛都是情真意切，不知情的人听了只怕会觉得惭愧，因为误会了一个这样美好善良，处处为他人着想的女子。
“哪里会呢，小姐神仙般的人儿，都怪那丫头不好，蠢得很。”
“对呢，我也早就看不惯她了。”
“是啊是啊，就是这样。”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来，虽然吵的程沐灵脑仁儿疼，但不耐烦也只是一瞬间，脸上就又露出满意的笑容。
毕竟，她还需要这些人的忠心为她卖命，甚至在关键时候替她去死，所以不能露出一丝的厌恶让这些蠢货觉得心寒。
这便是权势与人心的相得益彰，都只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有的人是为了利用，有的人是为了生存。
然而，她以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但却不知自己的反复无常已经在身边的人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这次的丫鬟，明明上一刻还在讨好她，下一刻就被人拉出去，哪里是她演一场戏就能改变的呢？
而程沐灵此时她还在为程沐瑶的无动于衷而恼怒，觉得不能让程沐瑶过的太舒服，便带着众人又去了程沐瑶的住处。
闲来无事在门外浇花的白玉看见程沐灵这来势汹汹的模样，心里一惊，暗暗想着这大小姐难道软的不成要来硬的了？
如此一想，她就赶紧跑进屋去告诉还在睡午觉的程沐瑶。
“小姐，快醒醒，大小姐来了！”
被吵醒的程沐瑶还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心情原本就有些不好，听见‘大小姐’这三个字就更加不高兴。
“白玉……什么大小姐二小姐，以后就算是神仙来也别在我睡觉时叫我。”
说曹操曹操到，程沐瑶话音刚落，一道白色的倩影就从门口走进来，正是大小姐程沐灵，她身边还带着几个婢女。
只听她用惯有的温柔语气道：“妹妹的脾气果真是一日比一日大，可一个大姑娘这么赖床可是当不了太子妃的。”
一如既往地，她的好心好意全府上下都皆知，程沐瑶看也没看她一眼，自顾自的躺在床上。
程沐瑶对于程沐灵的这个德性早就已经见怪不怪，现在理都懒得理她，懒懒道：“这大小姐刚才好像还没这么客气，这会来又有何事？”
程沐灵见状，脸上自若的神色差点绷不住，好在她长期在人前伪装自己，此时也勉强稳住脸上的笑意温。
温柔柔的道：“瑶妹妹还是这么见外，不肯叫我一声姐姐。”
顿了顿，她又赶在程沐瑶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之前道：“不知妹妹整日待在府里，可有听说过什么……谣言？听说现在外面的百姓都说妹妹你恬不知耻，还有……其实姐姐也不相信这些，毕竟妹妹你，可是冰清玉洁……”
程沐灵脸上故露忧愁的神色，将丫鬟告诉她的话全部转述给程沐瑶，还招视着程沐瑶的神色。
还刻意加重了‘冰清玉洁’四个字，因她知道程沐瑶不可能是完璧之身。
一旁的白玉虽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但见程沐灵这副故意恶心人的表情就觉得气愤不已。
尤其是听见她说的那些外面的风言风语，要不是程沐瑶拉着她，她早就要开口说话了。
“哦，居然还有这种事？”
程沐瑶脸上神色淡淡，看不出有什么生气的，略带轻蔑的瞟程沐灵一眼，在她神色崩裂的时候才道：“不过是些心思污秽的人胡乱造谣罢了，何必理会？更何况……”她颇有深意的看着程沐灵道：“难道狗咬我一口，我还要咬回去不成？”
至此，程沐灵脸上的神色完全维持不住，漂亮的脸蛋上是满满的愤怒与恨意。
大约是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激怒不了程沐瑶，因此只冷冷留下一句：“没想到你如今变得这么伶牙俐齿，妹妹变得可不是一丁半点，那咱们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程沐灵脸上依旧挂上她那招牌管笑容，话落人也便转身离开。
“哈哈哈！”白玉高兴的笑起来，眼冒星星崇拜的道：“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下次别再因为些阿猫阿狗就叫本小姐起床。”
程沐瑶打了个哈欠，身子一歪又继续躺下去睡她的午觉。
过了几日，外面的流言蜚语果然少了不少，三夫人一连几日阴霾的心情也因此好了些。
这日天气晴朗，风朗气清，三夫人便趁机打算叫上两个女儿出去逛逛街市，也好为两个女儿选些首饰打扮打扮。
毕竟二人都是花朵儿般美丽的年纪，从前那是温饱都成问题，三人自顾不暇，没有机会也缺少银钱，而现如今什么都有了，自然要给她们好好补偿回来。
然而三夫人到了程沐瑶院子里时，才知道大女儿昨夜感染了些许风寒，虽然算不得严重只是有些咳嗽，但也不适合外出走动。
尽管三夫人打算着留下来照顾程沐瑶，过几日再回去，却被程沐瑶劝慰。
“娘就和妹妹去吧，女儿也没生什么大病，身边有白玉她们照顾呢，这天气难得这么好，浪费了实在可惜。”
见三夫人还是不赞同，程沐瑶又道：“女儿好久都没有买新的首饰和衣服了，您知道的，女儿的眼光一向没有娘和妹妹的好，娘就和妹妹一起给女儿买些回来，也容女儿偷回懒。”
听程沐瑶这样一说，三夫人只好带着小女儿出门了，临走时还叮嘱白玉好好照顾她。
帝都的街道宽阔平坦，路上车水马龙，来来去去川流不息，道路两边装修精致华美的商店林立，门口行人摩肩接踵，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