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笔竖钩落下，简昕忽然想起&nj;她爷爷。
&ldo;谢谢陶教授！&rdo;
简昕眼见着陶教授又去拿杯子&nj;喝红酒，忍不住劝道，&ldo;酒喝多了伤身体的。&rdo;
陶教授笑着说：&ldo;年轻人要勇往直前，我&nj;啊，时间不多喽。&rdo;
简昕一时茫然。
陶教授把毛笔搁在笔架上&nj;，晃晃手里的陶瓷杯。
红酒带酸调的发酵葡萄香和墨水味道混合。
老教授用&nj;陶瓷杯指一指观察箱里的蝴蝶，说，你&nj;看，它的翅腹面是叶形伪装拟态，多像枯掉的树叶，连叶片烂掉的小洞都模拟得那么像。
&ldo;枯叶蛱蝶只&nj;是拟态，年纪轻轻的，模仿一片老树叶。我&nj;们才是真的老了。&rdo;
简昕反驳：&ldo;您刚才还在唱歌呢，比林昱橦还有活力。&rdo;
陶教授伸出三根手指，神秘地说：&ldo;这口酒啊，喝与不喝，我&nj;都活不过这个数喽。&rdo;
老人们折腾到夜里十&nj;二点多钟，实在熬不动，陆陆续续回房间休息。
林昱橦安置好几位老人，带着简昕往楼上&nj;走。
老人们腿脚不灵便，不能&nj;爬楼梯，一楼的卧室都留给他们。
这次简昕得住三楼，林昱橦隔壁。
夜晚很静，楼道里只&nj;听得到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和林昱橦偶尔的咳声。
简昕问&nj;：&ldo;陶教授的病情很严重吗？&rdo;
原来&nj;陶教授最多只&nj;有三个月了，是不想闷在医院里才出来&nj;的。
她心&nj;里发堵：&ldo;真的没&nj;有别的办法了？&rdo;
&ldo;没&nj;有，世界上&nj;没&nj;有奇迹。&rdo;
这句话过于冷漠。
简昕都有些皱眉，又想起&nj;在鲁教授葬礼上&nj;看见林昱橦时的样子&nj;。
但林昱橦问&nj;：&ldo;这几天忙不忙？&rdo;
林昱橦的声音唤醒了三楼走廊里的声控灯，他的影子&nj;在冷光里被拉长，静静落在简昕脚边。
她摇头：&ldo;不忙。&rdo;
林昱橦说：&ldo;陶教授喜欢热闹，如果愿意，希望你&nj;能&nj;留下，多住两天。&rdo;
鹤顶粉蝶
简昕答应留下也算有充足理由‐‐
比如，陪伴生命进入倒计时的老人。
比如，等林昱橦考虑要不要和陈编辑合作。
简昕同意，林昱橦也没&nj;有过多表示什么。
他点点头，按着金属把手推开一扇房门：&ldo;你住这间。&rdo;
简昕顺着他的话，往漆黑的房间里瞧。
林昱橦按亮灯光：&ldo;有什么事叫我，我在隔壁。&rdo;